“仇叔你但說無妨,隻要我們有能力幫到的,絕不推辭。”
雖然對反抗軍有所保留,但李慕和蘇汾喬都一致認可司馬仇的人品,把手下成員當作家人,戰鬥都身先士卒,對阿紫來說更是類似“父親”的角色。
相比於表麵和風細雨的飛龍將軍,李慕反而覺得司馬仇更像是把推翻歸墟教統治當作畢生追求的人,對著這樣一個男人,他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所以在司馬仇開口提出請求的時候,兩人都決定隻要不是過於違反原則,都要幫上一幫。
“我希望在這次歸墟島戰役的時候,讓阿紫跟著你們,如果。。。。。如果實在事不可為,麻煩你們能不能想辦法至少把阿紫帶走。”
李慕和蘇汾喬聽到司馬仇的話都是明顯一愣,然後感覺看了下四周發現沒有其他反抗軍的成員才安下心來。
他們沒想到作為乾部之一,司馬仇竟然在戰鬥前就已經預料到了可能的失敗,並且冒著被其他同伴發現的風險,拜托他們兩個外人來保護阿紫的安全。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但阿紫於我而言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她還那麼年輕,應該有權力去享受美好的未來,而不是跟著我們被仇恨所吞噬。”
“我知道你們是要做大事的人,我們和歸墟教之間這點紛爭根本就不是你們會關心的事情,但我隻希望你們能看在阿紫可憐的份上,在撤離的時候能夠帶上她,司馬仇感激不儘。”
司馬仇說完就是要給李慕和蘇汾喬跪下,兩人趕緊伸手阻攔,連聲說著“大可不必”。
他們沒想到這位看似性格耿直的大叔竟然早就知道了兩人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報複”歸墟教,而且甚至還隱隱發現了李慕和蘇汾喬的真正實力,單是這份觀察力就已經秒殺了屋子裡大半的反抗軍乾部。
“仇叔,讓阿紫跟著我們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反抗軍這麼大的行動,你的副手不和你們支部一起行動,反而與我們兩個外人同行,這不會造成誤會和猜忌嗎?”
對於司馬仇的請求,李慕是一口答應,他和蘇汾喬本來真正目的就是尋找關於三族聖物的線索,上了歸墟島之後也計劃不和反抗軍大部隊行動,這樣反而利於他們隱藏行跡,相對來說安全程度也就高了很多,所以多帶一個人也並無大礙。
而且阿紫的實力也是非常強勁,十八歲的年紀就擁有無量境的修為,而且據蘇汾喬的觀察,發現這位紫發少女的體內還隱藏著極其可怕的力量,隻是被上了某種枷鎖,還沒有完全釋放。
加上阿紫的人品和性格都沒有問題,有這樣一位強大的夥伴同行,對於李慕來說會是極大的助力,所以根本就沒有理由拒絕。
“這點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對外說阿紫是為了監視你們的行動,才跟著你們一起行動,這種說法雖然‘混蛋’,但卻是最容易讓他們相信,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司馬仇顯然也早有準備,借口編造的也滴水不漏,隻是說話時候的眼神讓李慕和蘇汾喬明白,這位忠心耿耿的乾部,其實對於反抗軍中很多人做派也並不認同,隻是不知道這很多人當中,包不包括飛龍將軍。
一番交談之後,幾人就分彆開始了各自的準備,之後的三天時間裡,李慕和蘇汾喬回到了司馬仇支部所在的那座小島,將自己的計劃給包大爺簡單的一說,但對方最後還是選擇了和反抗軍的部隊一起行動。
這點其實還是讓李慕頗為意外的,按照包大爺這種“牆頭草加溜得快”的風格,竟然主動選擇了更加危險的一邊,但當他看到那名叫小紅的反抗軍姑娘含情脈脈地看著包大爺的時候便明白了其中關節,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哪怕是包大爺也無法免俗。
小島上的夜很深,熊熊篝火的映照下,反抗軍的基地裡也沒了之前的歡聲笑語,更多的是壓抑和對未知的迷茫。
這次的歸墟島戰役雖然按照飛龍將軍和“草神”班尼特的說法,勝算極高,但這種“勝利”絕對也將伴隨著大量的人員傷亡,無量境的乾部可能都無法避免隕落,跟不要說普通的反抗軍成員了。
這些年來,司馬仇支部的成員們都把彼此當成了家人,他們或許平日裡各有各的職業和身份,但因為共同的人生目標而聚集在了一起,這種更傾向於精神層麵連接的關係給予他們複仇之外的另一種生命意義。
他們並非怕死,也並非放下了對歸墟教的仇恨,而是在麵對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家人”、“親情”的時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疑惑”。
這次戰鬥過後,又有多少人能夠回到這座小島,又有多少人會永遠將生命留在敵人的土地上,這種等待過程中的內心煎熬“折磨”著所有人,他們都急切的想要“交待”一些什麼,或是努力完成自己可能的“最後心願”。
這天夜裡,小紅將自己給了包大爺,淚流滿麵的姑娘躺在包大爺赤裸的胸膛上不斷呢喃著要對方一定要活下去,帳篷外的火光漸漸熄滅,類似的情緒充斥著整個基地,讓始終無法入睡的李慕深深感覺到了戰爭的恐怖。
“任何形式的戰鬥,都不可能實現絕對的正義,就好像這些反抗軍的成員,他們為了複仇而戰鬥,但也因為複仇而痛苦,和平需要代價,但有時候這種代價,或許真的會讓人難以承受。”
這是李慕第一次思考戰鬥的真正意義,之前的他一腔熱血,保家衛國、抵禦外敵、與“血”組織戰鬥,又接下了保護三界的重任。
但每一次廝殺,都伴隨著死亡的發生,雖然他明白對於敵人絕不能手軟,聖母心隻會讓自己的劍變慢,會讓更多無辜的人遭殃。
但和平真的隻能依靠殺戮來實現嗎?
月光下的李慕想不明白,又一場戰爭的號角已經響起,他也隻能繼續在前行的路上去找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