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邊。
卯時。
雲霧繚繞,空氣中的水汽濕重。
枝頭的鳥兒傳來三兩聲清脆的鳴叫,太陽刺破厚重的雲層,燦金色的光輝灑落在大地上。
慢慢的天光大亮。
崖前的空地上,屬於亓官曜的人馬不多,聚集在一側,看著地上昏迷著的那一團。
阮軟此刻還昏睡著,半途中她曾醒過一次,再用了一次藥才又昏了過去。
防止因為她誤了時辰,而且暫時還不能傷她。
時間差不多了,雲竹在阮軟身側蹲下,拿出一個瓷瓶在她鼻前晃了兩下。
阮軟慢慢睜開眼,脖頸前的匕首冰冷鋒利,開刃處貼在她的皮膚上,微微陷入皮肉。
她身上的藥性還未散儘,此刻還有些無力。
昏迷前的一切都在她腦海中十分清晰,醒來後她沒有吵鬨叫喚。
阮軟看著不遠處站著的亓官昱,又側頭看了眼身旁蹲著的雲竹,心中有了猜測。
劇情中雲竹刺殺陛下,當真是為了“她”嗎?
還是,她從一開始就是攝政王的人。
“阮姑娘,又見麵了。”亓官昱微微傾身,俯視著她。
他向著阮軟伸出一隻手,“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阮軟沒有去拉他的手,說的緩慢又肯定,“雲竹一直都是你的人。”
她想要起身,脖頸間的匕首微微向下壓了一下。
亓官昱斥責道,“怎麼能對阮姑娘這麼粗魯?”
卻沒有讓雲竹把匕首移開半分。
他收回手,臉上帶著虛偽的笑。
“這些與你無關不是嗎?你隻需要知道,你對我很有用,在失去作用之前你都不會有事。”
亓官昱逼近她幾分,“高興嗎?”
他直起身子,命令人將她架了起來。
……
辰時。
信紙上約定的時間,亓官曜帶著大隊人馬準時出現。
對麵,亓官昱被他的手下護在身後,阮軟和雲竹獨自在崖邊一角,遠離任何人。
雲竹一手掐住阮軟的左臂,一手握住匕首貼在她的脖頸。
崖邊風大,吹起兩人的發絲衣擺,像是下一秒就要墜落。
差距懸殊的兩隊人馬隔著不遠的距離對峙。
“陛下,您可真是準時!看來這次我抓對人了不是?!”
“你想要什麼?”
“彆急,陛下如今也該聽我好好說一說了。等我說夠了才有心情跟陛下談些彆的什麼。”
亓官昱一口一個陛下,卻不見半分尊重,倒像是在諷刺。
他不顧崖邊風大,把玩著手中的扇子,“怎麼?沒有耐心嗎?”
“那阮姑娘可能就要吃些苦頭了。”
說完,雲竹微微用力壓了壓匕首,阮軟脖頸間被淺淺劃出一道血線。
亓官昱做出一個手勢,示意雲竹住手。
接著對亓官曜道,“現在有耐心了嗎?”
“王爺!”
容衍匆匆趕到,一眼就望到了崖邊那道羸弱的身影。
“丞相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了此事你不必參與嗎?答應你的事本王都記得。”礙於亓官曜在場他不好直說自己不會傷害阮軟。
他隻說道,“丞相快先過來,有你替本王看住阮姑娘,本王就更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