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眠走下最後一道台階,方才師尊說的那些話還在腦海中回響。
半邊身子踏出結界,大雪紛紛揚揚的飄下,落到發間消融,站的久了積起一層淺淺的白。
師尊他又進了殿內。
雲眠麵色有些蒼白,連護體靈力都沒有用,冷冽的寒風吹過她單薄的身子,肌膚有些刺痛。
她卻恍若未覺。
師尊這次新收了兩名弟子——
雲眠希望師尊隻有她一個徒弟,雖然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師尊真的收了新的弟子她又有什麼資格不高興,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還是不能痛快接受。
她不想彆人分去師尊的目光。
明明是她先來的,可為什麼他們能與師尊同住,她卻隻能住在旁邊的宮殿?
三年了,她不應該比他們都與師尊更親近嗎?
雲眠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雪景,眼中倒映著一片純白,目光卻沒有落點。
“雲師妹!”
聽見一道耳熟的聲音,雲眠從怔愣中恢複,眼神下意識的順著聲音看過去。
“齊師兄,”她反應過來他身後領著的就是她的師弟,“麻煩你送他過來了。”
她不合時宜的想到,師尊他對師妹有些特殊,方才為何不把二人一起帶來,或是都交由齊師兄……
齊師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師妹這是?”
雲眠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
“讓師兄見笑了,我是想鍛煉下自己的體質。”
“原來如此,人既然已經帶到了,我就先走了。”
“師兄慢走。”
雲眠沒再關注他,看向自己的師弟。
秦厭已經換上了白色弟子服,與她身上這件很相似,鎖骨捂得嚴實,白玉腰帶勾勒出他勁瘦的腰肢,袖口處有繡上的銀線暗紋。
黑發儘數以紫玉冠束起,再編以發帶,鼻梁高挺,眉目如畫,鼻骨上一顆小痣平添幾分欲色。
他開口,是清潤的少年音。
“雲師姐。”
明明姿態做足,卻總讓人覺得有幾分不正經。
寒風刮過,雲眠因著護體靈力才未感到不適,而他一介凡人竟也不懼。
看上去並無異常。
雲眠多看了他兩眼,而後收回視線,率先向前走去。
“跟上,師尊讓我帶你進去。”
“齊師兄和你說過了嗎?我叫雲眠,你喊我師姐就行。”
秦厭慢吞吞的跟上,嘴裡還不忘回道。
“在下秦厭,雲師姐隨意稱呼即可。”
雲眠帶著他進入殿內,繞過空曠的大殿來到後院,帶著他走到其中一間的院門外。
隱隱有說話聲傳來。
雲眠止住腳步,“師弟,你自己進去吧。”
“嗯。”
他輕輕挑了挑眉,推開院門。
輕微的動靜響起,秦厭抬步向內走去。
院內有顆老樹,樹下擺著一套桌椅,是石頭做的,看上去很是質樸,桌上放著一套茶具,杯子倒扣著。
青玉石板鋪就的小路旁圈出一塊地方,種了些不知名的藥草。
屋內的說話聲越來越清晰,秦厭推開門。
阮軟正坐在榻上,晃著腳說話,眸中含著明顯笑意,酒窩深深。
謝朝時離她很近,雖是麵色淡漠,看上去卻是認真在聽。
淺淡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看到他進來,阮軟興奮的站起來。
“秦厭,以後你該叫我什麼?”
秦厭笑了笑,兩個字在唇齒間勾纏。
“師姐。”
尾音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