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掌門有些吃驚的站起來,“你要下山找回七情六欲!”
他難得如此失態,捋胡須的手停了下來而後又快速捋動起來,像是在思考些什麼,幾乎都要被他捋斷幾根。
他嘗試著勸說道,“朝時,你要記得你修的是無情道,難道你想要修為儘廢嗎?!”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謝朝時打斷。
“掌門,此事我心意已決。”
謝朝時麵色冷淡,卻十分堅定。
“你……”
掌門重重歎息一聲,他很了解謝朝時,他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更改,便是他再如何勸也無濟於事。
“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讓你收下她……如今說什麼也晚了。”
他鬆開攥住長胡須的手,“我還能怎麼辦?你去吧,朝時,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多謝掌門。”
“出去吧,讓我再一個人消化消化。”
他擺了擺手,長籲短歎的。
阮軟當晚就知道他要下山了。
她問道,“你要下山,為什麼?”
“有一些東西需要找回。”
她沒有接著追問原因,“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能確定。”
一時有些安靜。
“好,我等你。”
“今夜,我們還沒有……”
謝朝時輕輕嗯了一聲。
細碎的衣料摩擦聲響起,
伴隨著輕微吮吻聲。
……
翌日清晨。
阮軟醒來的時候身側床鋪已涼的徹底,他不知何時就起身出發,她半點動靜也沒有感覺到。
枕頭旁留了一本劍譜,圖文並茂,繪著一個個拿著劍的小人,旁邊還有清晰的注解,上麵的字跡十分眼熟。
是他親手所製。
阮軟照著上麵仔細研習。
半個月來峰內好似隻有她一人,秦厭閉關,雲眠也不知是否是在閉關,總之也是不見人影。
她整天麵對著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又沒有人同她說話,時常感到有些枯燥。
之前買的話本子也都被她看完了好幾遍。
這天晚上她練完劍回來,屋內沒有點燈,看上去很是昏暗。
阮軟推開門,餘光處好像有東西晃了晃,一閃而逝,她不敢確定。
她點上燈,燭火搖曳,偶爾發出一聲嗶啵聲。
身後仿佛有人抬步靠近,腳步聲若有若無,她垂下眸子看著眼前的燭火,像是完全沒有注意。
空氣中蔓延過來一陣淺淺的白茶香,她的指尖動了動——
簪尖抵在來人脖頸動脈處,三千墨發散開順著重力垂下。
她的動作算不上快,但他沒有躲避的動作,任由她將簪子抵上他的脖頸。
“是你!”
這張臉她還有印象。
他一襲黑色勁裝,頭發用發帶儘數束起,看上去很是乾淨利落,周身未佩戴任何裝飾,眉宇間縈繞著些許凶戾之氣,五官周正,眉毛上一道淺淺的小疤是淡粉色的。
“你來做什麼?”
一瞬間她腦海中劃過多種想法,莫非是那日她與宮祈在一起被他記住了。
手中握著的簪子抵的更近了些,微微陷入皮肉。
顧柏瞪她一眼,神色間有些氣惱。
“你親了老子,你占老子便宜你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