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婚禮儀式就要完成,阮軟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顧斯年準備在婚宴上策劃一場刺殺,勢必要阻止他們成婚,如今儀式就要結束,他應該也快行動了。
霍玉安取出盒子裡的銀圈鑽戒,璀璨的鑽石在他指尖反射著絢麗的光,他執起新娘帶著白色薄紗手套的指,在眾人的矚目下,銀圈推入。
燈光突然儘數熄滅,新娘進入後關上大門的宴會廳內一片黑暗,眼睛還未適應突然昏暗起來的光線,眼前一片模糊。
阮軟猛地站起身,緊張的攥住手中捏著的珍珠小包,裡麵還放著一把銀色的袖珍手槍。
碎雪般乾淨的冷香從身後靠近她,耳邊破空聲明顯,不過幾秒便傳來一道重物砸落的聲音,碎裂聲混著人們的叫聲在宴會廳內回蕩。
一切發生的太快,回過神來她才發現自己被他攬著腰護在懷中,不知是何種材質的披風裹著她,整個人都陷在他冰涼的懷抱中。
乾淨修長的指按在她腰間,微微用了些力道,他軍裝上的紐扣硌著她,呼吸間皆是好聞的淡淡冷香。
水晶燈砸落下來,墜到白色圓桌邊角上,有人被壓到,痛苦的叫聲在劇烈的槍響下也十分明顯。
有幾個黑衣侍者扔下手中端著的菜肴,不知從何處抽出手槍,對著這對新人就接連開槍。
眼睛已經適應這黑暗的環境,他們的服裝輪廓明顯的彰顯了他們的身份,偽裝的黑衣侍者們追著他們射擊,那些衣冠楚楚的人早已找地方躲了起來,離這對新人遠遠的,隻顧著自己保命。
動作全然失了他們的身份,露出醜陋姿態。
阮軟還被壓在裴殊言的懷中,臉頰下壓著的是他的心跳,披風遮擋住她所有的視線,她略有些遲鈍的抬頭,指尖撥開他掩在她頭上的披風,鋒利的下頜輪廓映入她的眼簾。
壓在衣領下的精致喉結微微凸起。
紙條上的命令再度浮現在她腦海中,雖然不知道為何守在門外的士兵們此刻都還未進來,但他們擁有的時間更多了。
耳邊的聲音嘈雜,壓在她腰間的手掌似有鬆開的傾向,不能讓他去做些什麼,鬼使神差的,阮軟裝作害怕的樣子緊緊抱住他。
臉頰在他身前的軍裝紐扣上壓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手臂牢牢圈住他精瘦的腰,“裴先生……”
她喃喃。
他抱著她不動了——
幾乎是同時,子彈穿透他的肩骨,炸開的血花濺到她微抬著的臉上,血珠滾燙熾熱,有一瞬間眼前是一片紅色。
她怔怔的眨了眨眼,紅色血珠落在她眼尾像是流下的血淚。
而後沉重的大門打開,明亮的光線刺破黑暗,阮軟背著光看他,他的麵色更加蒼白,唇瓣失了血色,肩上的血液一股股的流出,仿佛止不下來。
輕輕壓在她後背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顧斯年和他是死敵,都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若是有機會,他怎麼可能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