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
嘶啞乾澀的嗓音從她喉中擠出,眼睛半睜不睜,眼尾的水意還未乾涸,睫羽無力的垂下。
顧斯年看著她脆弱的樣子,聲音壓低透出些輕哄意味,“我去叫醫生。”
“求求你……”襯衣衣擺處傳來一道極輕的拉力,他停住動作,一隻纖瘦的手無力的抓住他的衣擺,似是下一秒就要墜下,“彆讓他們訓練我……”
阮軟唇瓣乾燥起皮,忍著喉嚨的疼艱難開口,用儘全力抓上他衣擺的手看上去依舊無力,甚至明顯的顫抖著。
聲線中帶著遮掩不住的恐懼,“你殺了我吧,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讓你手下的那些人玩"弄我……求你……”
她說的很慢,顧斯年眼神怔忪,整個人直挺挺的僵在那兒,有一瞬間眸子猛地顫了顫,骨節分明的大掌下意識要覆上她抓著他衣角的手。
阮軟卻受驚般猛地鬆了手,手臂重重地磕在病床邊角處的鐵質材料上,唇間溢出一聲悶哼,潮濕的眸子更為濕潤。
顧斯年手足無措的上前了一步,一時間甚至不敢碰她。
突如其來的意外將他的腦子炸的有些空白,驚喜的情緒控製不住地從心底漫上來,看到她僵著手臂忍疼的模樣,心中隻覺憐愛。
——她恢複記憶了。
顧斯年從未設想過這種可能,她的記憶回到了從前……
他在病床邊蹲下,眼神幾乎平視她,帶著幾分說不明的情緒,“手還疼嗎?”
其實還有幾絲隱痛,但她不敢對他說出口,隻躲開他的視線搖了搖頭。
她咬了咬唇,用力到唇肉發白,“…他們……”
顧斯年眼神黯了黯,神情略有些低落,打斷她,“不會了。”
“是我錯了,我不該傷害你。沒有什麼訓練,再也不會有了,以後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
對上她明顯詫異的神情和眸中來不及掩藏的不可置信,他苦笑一聲,掌心覆上她軟白手掌,手指克製不住地往她指縫中探去,“原諒我……我知道錯了。”
阮軟不敢動,僵硬的肢體中透出幾分排斥,他的動作頓住,僵持片刻後收回手,唇角勾起的笑意此刻有些勉強。
他告訴自己慢慢來。
白色軟被被他蓋到阮軟下巴,仔細掖了掖被角,散漫的聲線有些沙啞,“我去叫醫生,再睡一會兒?”
阮軟聽話的閉上眼,緊閉著的眼睫輕顫著,看上去十分緊張。
他收回手出門。
……
“照你說的她之前腦袋上就受過傷,可能是腦中有了淤血,這次再度受到撞擊後她腦中的淤血消失,於是記憶就恢複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他麵前,扶了扶眼鏡,皺著眉說。
“她為什麼會沒有失憶期間的記憶?”
“失憶期間的記憶有可能會被記住,但也有可能被忘掉,具體原因現在還不能解釋。不過你不用過於擔心,經過一些刺激,記憶還是有可能恢複的。”
顧斯年沉默了一會兒,“如果一直想不起來會不會對她的身體有害?”
“這你大可放心,腦中的淤血散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