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年一連幾月都不在舊城,無關緊要的事副官可以幫著處理,重要的事卻隻能等到他回來做決定,一直積壓著。
昨夜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卻隻顧著陪阮小姐,張副官急的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卻也不敢進去催促。
門開的時候他急忙上前,前些日子少帥他在棠城失去了消息,裴殊言趁機奪去了他們不少地盤,雖然不知前兩日為何突然停了手,眼下還留著不少“爛攤子”沒有收拾。
他跟在顧斯年身後一起往外走,同時小聲彙報了一些軍務。
黑色窗簾被牢牢拉上,明媚的陽光儘數被遮擋在窗外,昏暗中被子下一小團隆起不甚明顯,失去了他的桎梏,軀體沒有安全感的蜷在一起。
阮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她的身體還有些虛弱,睡醒時精神還是有點萎靡,眼皮耷拉著,看上去不太有精力。
胃部隱隱作痛,傳出幾道小聲的腸道蠕動聲,她捂著肚子,慢吞吞地從床上下來。
頂燈被打開,床腳的被子上還放著他脫下的睡衣,她隻掃過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穿著一身皺皺巴巴的病服就打開了門。
一開門就看到了門口的女傭,成套的衣飾被她們送進房間,阮軟下意識讓開位置讓她們進去。
為首的一位依舊站在門前,臉上是挑不出錯漏的笑,“阮小姐,少帥特意叮囑我們等您醒了再進去,不讓我們打擾您。廚房已經備好飯了,等會兒就送過來。”
“您可以先換衣服洗漱。”
阮軟有些不自在,從前在府中她們隻把她當做透明人,雖也不會對她做什麼,有時她卻能看到她們在神色中表現出的幾分不明顯的輕蔑和鄙夷。
一句謝謝卡在喉嚨裡怎樣也說不出口,她略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門內的女傭們手腳麻利地把東西放好,然後退了出去,低眉順眼的對著她。
阮軟把門關上,進了浴室洗漱,出來後額前的發絲沾染了些許水跡,皮膚清透。衣櫃中她的衣服和顧斯年的各掛在一側,中間的分界看似涇渭分明,卻又帶著絲莫名的融洽。
房間內的梳妝台不知是何時擺上的,她隻從衣櫃裡取了件鵝黃色的碎花長裙,沒有動上麵的首飾和化妝品,素著一張臉。
門外傳來敲門聲前她在床上又躺了會兒,慢吞吞的走過去開門。
……
顧斯年匆匆趕回來,進來時身上還攜著外麵的冷意,邁著大步走到她身邊,對著一旁的女傭,語氣著急,“醫生怎麼說?”
連追責都顧不上。
“疼……”
阮軟捂著肚子蜷在床上,細密的冷汗從額上冒出,疼的唇色發白,麵上沒有血色。她緊緊握著拳,身體應激地緊繃著。
發作時屋內沒有彆人,她忍著疼挪向緊閉著的房門,靠坐在牆邊使儘全身力氣敲了敲門,幸好外麵的女傭還沒有離開,聽到動靜時進來察看。
見到她虛弱的倒在地上,第一時間把她扶上了床,然後去找了醫生。
她已經吞服了藥,卻沒有那麼快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