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公路,蜿蜒的道路上有車閃電般飛馳而過,改裝過的賽車顏色各異,距離死死的咬在一起,似乎下一秒就要互相超越。
巨大的引擎聲在寂靜的環境中回蕩,一路上路燈將路照得明亮,轉彎時輪胎摩擦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危險的操作看的讓人心驚膽戰。
山頂的平台上圍著許多人,巨大的屏幕搭建在一旁的空地上,實時轉播著賽況,刺激的聲音從設備中傳出來很是清楚。
這座山是私人所有,沒有修建任何防護措施,稍一失手就會從山上衝下去,死無全屍。
在場的人身份大多非富即貴,行事卻百無禁忌。
平台上觀戰的人氣氛十分火熱,懷中大部分摟著個身材火辣的女郎,煙酒不忌,白色的煙霧在空氣中逸散,時不時捏一把懷中之人的腰肢,笑罵幾句。
有一個人在其中卻顯得有些違和,甚至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衛衣和長褲,布料洗的有些泛白和起球,燈光下他唇線繃的死緊,似是在壓抑著沒有泄露出半分不該有的情緒。
他的視線沒有落在一旁的屏幕上,甚至連看上一眼都未曾,此刻他們還沒心思顧及他,他的處境還算安好。
他忍著四麵八分不斷傳來的噪音,一滴冰涼的液體突然滴落在他側臉,然後是接連墜落的雨滴,下雨了,他們卻隻覺更加刺激,激動的叫喊起來。
不一會兒,隱隱有引擎聲傳來,一輛火紅的車衝過終點,好似控製不住勢能般的往山崖邊衝過去——
刺耳的刹車聲傳出,四分之一個輪胎越過了崖邊,空蕩蕩的懸在那兒,看上去十分驚險。
駕駛座上的人卻神色如常的下車,甚至未佩戴任何護具,臉上還殘留著些許興奮。
他們急忙上前去應承他,嘴裡不斷的喊著池哥,氣氛更加熱烈。
細密的雨絲落下來,天色略有些暗沉,車身外的雨滴痕跡明顯。
寧淮突然被人狠踹了一腳,他悶哼一聲,身形不穩的撲在地上,掌跟被粗糲的地麵磨破。
染著囂張紅發的少年惡劣道,“瞎了嗎?沒看到池哥的車上沾了雨,還不快滾去擦!”
哈哈的大笑聲在空氣中傳開,沒有一個人幫他,就連他們帶來的女伴也能看不起他。
寧淮死死攥緊拳頭,咬牙從地上站起來,略長的額發遮住他的眉眼,他擦了擦臉上的雨滴,不發一言的往車邊走去。
褪色的黑色衛衣往車上擦去,紅發少年卻依舊不滿,他摟著女郎站在他麵前,語氣囂張,“姓寧的,你的衣服這麼破把池哥的車擦壞了怎麼辦?要我說,你應該用舌頭舔。”
他控製不住的笑,懷中的女郎也一同笑起來,望向他的眼神鄙視,“說不定我還會看在你服務的好的情況下給你一點辛苦費。”
寧淮好似沒有聽到般,眼神都沒有變半分,他想要繞過他們到另一邊繼續擦車。
紅毛少年卻忍不了他的忽視,氣惱的抓住他猛地一推——
饒是寧淮反應再快,後退的趨勢已止不住,腳下一空,他的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