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想要圍巾,阮軟一點也不吝嗇,正要摘下頸間繞著的白色羊毛圍巾整條給他,卻被他製止。蔥白的指停在上麵,竟比那羊毛還要白上幾分。
筋骨分明的手隔著厚厚的羽絨袖口抓住她的腕,不輕不重的力道,似乎是怕冰冷通紅的掌心凍到她,飄落的雪花映入他眼底,神色間含著些隱隱的寵溺,“怎麼能讓女朋友把圍巾讓給我,那我成什麼了?”
他微抬眉梢,帶著些調笑意味,“賀某並不貪心,隻要一半便可。”
尾音消失在他輕緩的動作中,冷白修長的指小心避開她的肌膚,在她頸間調整了圍巾的位置,勻出的那截慢條斯理的繞上了自己的脖頸。
微暖和少女香氣一同包裹住他,觸感輕柔軟糯。
眼中都映出對方的虛影,一條白色圍巾將他們連接在一起,仿佛密不可分。
賀添舟眼眸微黯,微微垂下眼瞼,即便在他屈膝蹲下時周身也帶著一股矜貴之氣,頸間的圍巾掩到他的下巴,隱藏著的喉結輕輕滾了滾,他突然道,“閉上眼。”
喉間似灼著些什麼。
見她依舊睜著眼,清冷的眸光觸到他時略淡,他再度開口,“寶寶,閉上眼。”
阮軟的麵色有些古怪,到底是沒在此刻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按照年紀,她喚他寶寶還差不多。
出於好奇,她閉上眼,纖長卷翹的鴉羽微顫,失去了她的注視,賀添舟的眼神在無人處肆意起來,濃黑的情緒從他的眼中泄出來,無聲間侵略性粘稠。
隨意搭在腿上的手握成拳,想要儘快恢複溫度。
即便是閉上眼也隱約能感知到些什麼,眼前有一片陰影壓下,下一秒,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貼在她的唇上,掌心還染著雪的溫度,微涼。
克製的吻隔著手背落下,潔白的雪花在唇瓣間消融,他退開些許,“好了。”
情緒在胸腔間衝撞,幾乎要撕裂他這幅皮囊,待她睜開眼時,他卻露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笑,還是那副模樣。
假作君子。
唇瓣上覆著的手撤離,臉頰上隱隱出現幾道紅痕,“你做什麼?”
想親你。
“沒什麼,女朋友太可愛了,想要靠近仔細看看。”
賀添舟的眼睛很好看,內勾外翹,此刻含著笑,更添了幾分莫名的蠱惑。
他率先挪開視線,移到圓滾滾的雪團上,“我們繼續?”
名貴的袖扣被充當它的眼睛,就連那條好不容易討要來一半的圍巾也圍在了它的身上,他們站在堆好的雪人麵前,賀添舟拂去她發間和身上沾著的雪粒。
“今晚留下來?”
“客房一直有在打掃,一應用品也都備齊了,雪下大了,總歸是有些不方便。”
“好。”
準備好的腹稿還未說完,賀添舟笑了笑,事情還算順利。
阮軟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沒有等對方回複。
她和賀添舟走向主樓,一路上沒見到什麼人,他親自送她去客房,站在門口他略微低頭看著她,“晚安。”
阮軟站在門內,想到那個稱呼還是說道,“以後叫我的名字吧。”
他不置可否。
安靜了一會兒,“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