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穀。
穀外常年圍繞著瘴氣,濃的讓人難以辨彆方向。
阮軟解不了葉寒川身上的毒,就連他中的是什麼毒都認不出來。她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村子裡,偶爾會去鎮上采買兌換些東西,雖然聽說過神醫的名號,但並沒有記在心上過,這次也是他說要來這裡。
離開那裡後他們就租了一輛馬車,晝夜都在趕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到了穀外卻犯了難。
路上車夫同他們說了不少關於神醫的事,她看不出葉寒川是否知情,聽的倒是認真。
曲忱之雖然被稱作神醫,但並不是悲天憫人的心善之人,即便求到他頭上他也不一定會施救。但那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醫術又讓人不得不捧著,稱以“神”名。
他並不常出穀,穀外瘴氣環繞,若非有特製的丹藥難以入內,要見上他一麵可謂是十分艱難。也不是沒有人想過要強闖,卻隻不過是讓手下的人白白送命罷了,久而久之就再沒人起這個念頭。
唯一的機會是在穀外苦等,若是運氣好碰上了出穀的沈初瑤,她有可能會將人帶入穀內。而且她時常會拿著神醫煉製的丹藥出來售賣,因此她雖然不會什麼高深的醫術,在外也有“小醫仙”的美名。
已經是在穀外的第三天,周圍還有和他們一樣等在穀外的人,各自都離得很遠。
葉寒川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身上的傷口也因為未得到妥善的處理而生出了腐肉,好幾次她看見他背地裡吐出烏血,還要在她麵前裝作無事。
她沒有揭穿,心中卻越發焦急。
突然察覺吵鬨起來的時候她剛給葉寒川擦完臉,她看過去,好幾個人都圍在一女子身旁,極儘奉承之意。
她一身白衣,袖口衣擺卻點綴著淺藍色的輕紗,三千青絲用一根玉簪簡單的束起,側顏瓊鼻挺翹內收,眉眼間攜著明顯的驕矜,沒有絲毫掩飾之意。
聽著他們說話也沒有什麼耐心的樣子,顯然這些話早已聽膩。
她突然側頭朝這邊看過來,視線同阮軟的撞上,移到她身邊躺著的葉寒川身上,然後停住了。
葉寒川雖是昏迷了,那張清雋蒼白的臉此刻脆弱的如同跌下神壇的仙,眼下的紅色淚痣又為他添了幾分墮落之感。沈初瑤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邁步朝他們走過來。
“你們跟我進去吧。”她從袖口拿出一個瓷瓶,倒出兩顆丹藥給阮軟,“挪,趕緊吃了。他看上去可撐不了多久了。”
姿態說不出的高高在上,丹藥扔在阮軟攤開的手掌時連彎一下腰都未曾。
周圍的人沒再圍著她,他們都知道她的規矩,每次隻會選擇一個人,沒有人再纏著她。隻期待能給她留下個好印象,下次能被她看上。
阮軟撬開葉寒川的牙齒,把丹藥塞進去,確定他咽下去後才自己吞下。
接著就艱難地將人扶起來,沈初瑤走在前麵並沒有搭把手的準備,她也沒打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