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和江洋分開的這段時間裡,陳嵐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周圍的一切變了,她對生活的感受也變了。
隻不過對於這些,陳嵐都沒有說,也一個字都沒提。
江洋也裝作一無所知。
晚上,陳嵐隻是抱著江洋說起了他們的曾經。
說起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江洋騎著二八大扛的自行車去接江甜放學。
說起了那個暴雨交加的下午,江洋開著小貨車送陳嵐回家。
說起了在石山飯店裡,江洋因為保護陳嵐動手打了黃德發。
說起了那個已經拆過的石山公園,江洋撿起石子打水漂,也慫恿著陳嵐去打水漂。
說起了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說起了為解放全人類而鬥爭。
當聽到“解放全人類”的那一刻,陳嵐看向江洋的眼神中充滿了無窮無儘的崇拜。
她告訴江洋,那個時候的她隻是一名渺小的英語老師,沒有太大的夢想。尤其是“解放全人類”那種偉大的誌向,才是一個男人應該追求的東西。
當江洋告訴她那本書的修訂版,以及保爾所做之事和精神後,正是讓她徹底動心的那一刻。
除了這些,陳嵐還說起了福樓村之行。
說起了那時江洋躺在地上,她躺在床上。
陳嵐咯咯的笑著“當時我隻是隨便說了一句,沒想到你真的會爬到床上來,臉皮真的是太厚了。”
而江洋卻不以為然“我等你那句話等的太久了。”
“所以當你剛開口的時候,我的身子已經離開地麵了。”
“對待我所喜歡的,我永遠都是臉皮最後的那一個。”
陳嵐躺在江洋的懷裡,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回憶不完的故事。
接著,她又說起了她和江洋的第一次。
說起了什麼都沒做,卻是被大姐江晴在臥室裡發現,那時候的她尷尬極了。
說起了江洋親手為她準備的生日禮物,那個親自給她在牆壁上描下的畫像。
說起了當她得知那套彆墅竟然就是他口中的生日禮物時,她的腦海裡是一片空白的。
“我並不是一個僅僅會因為物質而被打動的人。”
“但是當我喜歡的人用物質去打擊我的時候。”
陳嵐把臉貼近江洋的脖子“我承受不住。”
“你太懂女人的心思。”
“所以我很快就敗下陣來。”
江洋撫摸著她的頭發,沒有說話。
以他對陳嵐的了解,這家夥一定還會有更多的話要說,但這些話一定都是為最後做鋪墊。
每當陳嵐如此的時候,她講話的最後才是關鍵。
所以江洋隻是淡淡的聽著,跟著陳嵐的回憶而回憶。
腦海中,是一幅幅畫麵。
那時候真的很美好。
天很藍,水很清,人很美,空氣很香甜。
腦子裡想的東西也很簡單。
那時候的江洋,研究的是如何打敗一個又一個的競爭對手,賺很多很多的錢。
讓那個跟自己並沒有太多關聯的“大姐”和“妹妹”過上好日子,改變這個家庭的命運。
讓那個笑一笑就能心動的姑娘愛上自己。
什麼都不想。
生活簡單而純粹,快樂總是會在各種不經意間以驚喜的方式出現。
而現在。
安槐景的南園裡,臥室中還是抱著那個曾經的姑娘,腦海裡卻已經裝進了太多複雜的事情。
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一次次的被重組,肩膀上那種無形的壓力也越來越重。
就連感情也似乎並沒有那麼純粹了。
剛才陳嵐提到葉文靜的時候,那個眼神如清澈的湖水般,臉龐清純的如少女的女人就那麼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當葉文靜出現的那一刻,當他想起葉文靜的那一刻。
江洋清清楚楚的感應到了。
他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疼的結實,紮著的揪著的疼。
這一刻江洋也終於明白了。
假戲如果是做的真了,做的久了,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不然,他就不會在塞恩要對葉家動手的時候,他會用這種方式把那個女人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