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明顯帶著一絲炙熱。
江洋覺得周圍空氣的溫度似乎都變了。
“咳咳……”
右手輕輕握住,放在嘴邊假裝咳嗽兩聲。
司沐拍了拍江洋的肩膀“開玩笑啦。”
江洋沒有說話。
司沐笑道“三爸,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江洋看了司沐一眼。
司沐道“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會用一種出其不意的方式和話語讓我知難而退。”
“現在的你……”
司沐想了想“好像心思重了,性格變了,就連臉皮也比以前薄了。”
這時,坐在前麵的李鐵牛終於開口“自從寸哥被塞恩害死以後,大哥幾乎從來沒跟我們開過玩笑。”
對於李鐵牛的解釋,江洋微微一笑,低頭用手指摩挲著一本書籍,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以前寸哥在的時候,就是我們的開心果。”
“寸哥在哪裡,哪裡就有笑聲。”
李鐵牛一邊扶著方向盤,一邊回頭道“那個時候,弟兄們都說大哥和寸哥在的地方,就像是免費的二人轉大舞台,也有人說兩人好像隨時都能表演一場相聲。”
“就連段大哥都說,他以前在華洲時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大哥和寸哥拌嘴,或者大哥挖苦寸哥時候……”
“你是不知道,那時候……”
李鐵牛眉飛色舞,不經意間回頭,發現司沐正怒視衝衝的看著他。
而坐在司沐身旁的江洋,眼神明顯要比剛才還要暗淡。
“大哥,對……對不起。”
“我……”
李鐵牛急忙解釋“我說著說著把這茬給忘了,對不起啊。”
江洋眼睛有些紅潤,微微一笑,故作輕鬆“沒事!”
“這有什麼。”
說罷,江洋看向窗外,若無其事的道“這小子又不是玉皇大帝,有什麼不能說的。”
司沐瞪著李鐵牛“大水牛,你真實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明明知道我三爸跟板寸的感情很深,現在人已經不在了,非要提他是不是。”
李鐵牛自知理虧,被罵的吐了吐舌頭,專心開車。
“你少說兩句。”
江洋拍了拍司沐的手臂“板寸也是鐵牛的大哥,板寸沒了,他的心情也不好過。”
這句話,讓開車的李鐵牛嘴巴一歪,委屈的險些哭出來。
“其實……”
司沐道“我也挺想念那個大塊頭的。”
“以前在委國的時候,他雖然有些不著調,但是在我們遇到危險的時候,隻要有他在,我就覺得有滿滿的安全感。”
“而且我每次見三爸的時候,這家夥總是陰魂不散的跟著,嘰嘰喳喳的嘴巴說個沒完。”
司沐低頭,眼眶也紅潤了“現在他突然沒了,我還真有點不適應呢。”
江洋抿了抿嘴,抬頭看了看車頂,隨後閉上了眼睛。
隨著這個話題的結束,整個車內再次陷入了寂靜。
三個人仿佛又了某種默契,都沒有再說話。
加長林肯的車速依舊不緩不慢,行駛在b區的公路上,平整的大路沒有絲毫的顛簸感。
或許是因為累了,江洋竟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甚至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九年前,回到了那個曾經的石山縣,回到了那個還沒有拆遷的電工家屬院。
一切似乎都剛剛開始。
冷飲廠剛剛起步,他在電工家屬院的房間裡醒來,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客廳裡放著大姐江晴煮好的雞蛋麵,樓下是張大爺和鄰居們下棋發出的吆喝聲,而家的外麵,則是周浩,白承恩,以及那些朋友和敵人們等待他的樣子……
曾經的曾經,他多麼渴望想知道這些認知以外的事情,以及那個讓他瘋狂的想要揭開的麵紗和真相。
可現如今,他想要知道的似乎已經知道了,那個所謂的麵紗他也揭下了。
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