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江洋仿佛想起了什麼。
“秦雪？”
江洋朝著那個女孩的背影喊了一聲。
女孩回頭，看見江洋後趕緊把頭轉了回去，加快腳步朝著黑暗中跑去。
僅僅這一瞬間，江洋已經看清了她的麵貌。
是大姐的閨蜜秦雪沒錯了，那個一直叫自己“小書包”的家夥。
她不是被華洲的大公司錄取了嗎？怎麼大半夜的跑到這裡來找雜工？
江洋見秦雪躲避自己，心中的疑惑更加大了。
一個健步追了出去，兩條大長腿如同風火輪，沒幾步便到了秦雪身後，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秦雪，你跑什麼，不認識我了？”
秦雪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來，有些不敢去看江洋的眼睛。
“小……江洋，你怎麼到這邊來了。”
不知為何，那句小書包怎麼也叫不出口。
江洋看著她道：“我到華洲出差辦點事情，剛才餓了，就出來吃點東西。”
說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中已經明白了些許。
秦雪是個愛乾淨，愛漂亮的女孩子。
江洋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對這個比自己虛長兩歲的姑娘再清楚不過。
白色的運動鞋有些臟了，原本打扮精致的五官上儘顯疲憊，顯然是連妝都沒有畫。
記憶中，這個女孩自從高中畢業後，不化妝她是不會出門的，就算到自己家來也是一樣。
在江洋的眼神下，秦雪顯得有些不自在，輕輕後退兩步道：“你老盯著我看什麼，怪瘮人的。”
江洋笑道：“那麼久沒見，雪姐還是那麼漂亮。”
秦雪道：“嘴巴倒是越來越會說了。”
江洋假裝沒有發現這些細節，指著身後的火鍋店道：“一起坐坐吧。”
秦雪猶豫了片刻，輕咬嘴唇點了點頭，跟著江洋回到了火鍋店中。
老板和服務員顯得有些驚訝，但出於職業素養，依然送上一份嶄新的餐具，沒有多說什麼。
銅色的火鍋在沸騰，江洋把一盤牛肉倒了進去。
“最近在華洲還好嗎？”
秦雪聽後點了點頭，強顏歡笑道：“挺好的。”
她的內心卻有一道截然相反的聲音響起：我不好，一切都糟糕極了！
來到華洲的第三天，她就被公司辭退了。
原因是部門主管喊她出去陪客戶吃飯，沒有滿足那個客戶肮臟奇葩的需求。
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的秦雪怎麼也想不到，她抱著一腔熱血來到大城市奮鬥，卻因為不陪客戶睡覺而丟掉了工作。
華洲市大極了，至少有數百個石山縣那麼大。
丟掉工作的秦雪，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孤身一人呆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
沒有大學文憑，沒有背景，沒有工作經驗。
她成了這座城市裡的三無人員，跟所有的流浪漢一樣，跟本找不到工作。
這裡的消費很高，每天吃住都要花費很多錢。
儘管她已經非常節省了，但依然很快把自己的繼續花個精光。
秦雪曾經多次動了回石山縣的念頭，但腦海中總能閃現出那些人嘲笑自己的麵孔，這其中包括她的親生父親，那個因為幾萬塊就把自己賣給殺豬戶的禽獸。
是這番恨意，讓秦雪支撐到了今天。
也是這番恨意，讓秦雪下了決心，哪怕自己餓死在華洲，都不會再踏回那片土地。
秦雪是個骨子裡要強的女人，從來隻會給大家分享喜悅，不好的事情總習慣於自己默默承受。
當江洋問起她近況的時候，她幾乎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