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周浩的提問,江洋苦笑道:“白哥的心意我何嘗不明白?但你要知道,我們隻是生意人而已,拉幫結派隻會讓大家越來越糊塗,越來越盲目。時代在改革,一切的一切都在進步。在這種大時代的背景下,你永遠不會知道有多少黑漆漆的槍口在尋找目標,而他們最先瞄準的,往往是最活躍的那隻出頭鳥。”
“所以……”
江洋看向窗外,意味深長的道:“生意森林的法則告訴我們,要想獨善其身,我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麼悶聲發大財,要麼,就達到一個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周浩和徐誌高聽後沉默了。
良久,徐誌高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江總看似在跟白總他們保持距離,實則是在保護他們。”
江洋微微一笑,讚許的看了徐誌高一眼。
周浩一臉懵逼:“啥意思?彆神神叨叨的,能不能直接說。”
徐誌高道:“現在白總他們手裡的生意,多半資源都是掌握在魏家手裡。一旦真的撕破臉皮,那麼白總他們受到的損失不是一般的大。以咱們公司現在的實力,除了飲料和白酒這兩個生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剝奪。這樣的拉幫結派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周浩聽後咬牙切齒的道:“說的好聽,白總他們跟魏家合作,恨不得被扒一層皮!那種生意我看不做也罷,幫咱們公司賣飲料不挺好嗎!”
江洋聽不下去了,拿起報紙在周浩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好你個頭啊。”
周浩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了。
江洋再次點燃一支煙道:“大家都是生意人,你要記住,生意路上不要談兄弟情分,就算有,那也是建立在利益體係這個大框架內的。白哥能跟我踏進靈堂,是他一時間腦熱,但我不能糊塗。現在整個石山縣的圈子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這節骨眼上,讓魏洪誤會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稍作停頓,江洋看了一眼徐誌高繼續道:“老徐剛才說的沒錯,魏洪要是真的生氣了,他不僅可以撤除跟白承恩他們的合作,並且完全有能力培養出十個白承恩,甚至一百個白承恩出來。這些人最終矛頭指向誰,我想你們應該也能明白個大概,我們是發展中的企業,沒有功夫跟他們周旋,吃力不討好。生意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見一個殺一個,見一個滅一個。我的原則是,能不要互相招惹,就儘量的和平相處。但是誰若主動侵犯我們的利益,那麼對不起,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扒層皮再走。”
說到這裡,江洋的眼神中閃爍一絲精芒。
周浩和徐誌高不寒而栗。
話已經說的再清楚不過了,江洋如此做並不是怕了魏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想主動招惹沒有必要的麻煩和誤會而已。
算是給了魏洪一個麵子,一個台階,也向所有人傳達了一個信息。
至於魏洪怎麼理解他就不知道了。
算是示弱也好,表忠心也罷,江洋都不在乎。
在他的心裡,早早就步下了一盤棋。
這盤棋怎麼下,他不會告訴周浩和徐誌高。
那群深海裡的鯊魚時刻提醒著自己,隻有埋在一個人心裡的秘密才是最可靠的。
計劃之所以被稱之為計劃,那是要小心謹慎和步步為營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錯棋,最後滿盤皆輸,貽笑大方。
白承恩他們肯跟著自己跨進靈堂,其潛台詞就是告訴自己,他們時刻準備脫離魏家,尋找新的隊伍。
而自己,就是他們想追隨的人。
江洋心中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他又豈能拒絕兄弟們的這份心意呢?
他是商人,不是聖人。
這逆流的時代,想賺的盆滿缽滿,想坐在巔峰的寶座之上,身邊最不能缺的就是衝鋒陷陣的兄弟。
江洋巴不得馬上就把這些人招入自己麾下,在這個布滿黃金的時代裡殺個七進七出。
但凡事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
他深深的知道,人對了,時機沒對。
現在若是明目張膽的跟他們走在一起,那麼江家邦的名頭可就真的坐實了,這就同等於公然跟魏洪作對,甚至宣戰。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不是危言聳聽。
到時候暗地裡無數把黑漆漆的槍口會全部瞄準自己,而這半年來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很有可能將在一夜之間蕩然無存。
麵對魏家深厚的基業和人脈,到時候勢必拚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