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丁雲鬆走上前，輕聲問道。
另一個工人阻止，而男工卻直接開口道：“俺們江總一心為正府，出錢又出力，關鍵的時候你們一個也不頂用，沒人站出來替他說話也就算了，還逼死了他爹，你們是人嗎？”
丁雲鬆再次一怔：“老鄉，事情涉及的層麵很廣，不是你們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的。市裡跟企業的心永遠都是連在一起的，你們要相信這一點。”
男工繼續搬著貨：“說那些有啥用啊，人都已經埋了。俺們這些人跟著江老板打工，吃的是江家飯，享的是江家給的福，俺雖然沒有大能耐，但是知道吃誰的飯就要向著誰，跟誰親近！大道理俺們不懂，但俺們有眼珠子，會看，認得清黑白對錯。”
“這位同誌，你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誰嗎！說話要注意分寸！”
秘書有些氣憤。
“你也不用嚇唬俺，官再大又能咋了，你也沒管過俺一口飯吃，房頂上漏雨了也沒見你給俺家送一塊瓦，添一塊磚。俺說兩句公道話還能砍頭是咋的。閃開閃開，彆耽誤俺們卸貨。”
工人冷笑一聲，搬著貨物放在了推車上，嘩啦啦的推著車子離開了，留下丁雲鬆和秘書麵麵相覷。
兩個穿著樸素的底層工人的背影還不斷的說著什麼。
“你嘴上真是沒一個把門的，得罪這些個當官的乾啥？”
“怕他乾球了？得罪了他能咋的？咱們不過就是個卸貨的，頂了天了讓咱丟飯碗，還能乾點啥？江老板怕他，俺才不怕他，江老板不敢說的話，俺說……”
“你啊……”
背影漸漸遠去，聲音也越來越小，寒風之中，丁雲鬆覺得身上很燙。
冷落。
他從進入華洲工作以來，從沒有任何一家企業會給他這樣的冷落。
無論是這家企業的老板還是員工，所有人對他都是視而不見，包括打掃衛生的大媽都是如此。
唐人集團的大樓裡依然忙碌著，頂層，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是鎖著的。
直到丁雲鬆上了二樓，徐誌高才“跌跌撞撞”的從上麵迎了下來：“哎呀抱歉抱歉，丁市首，您說您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們好安排接待啊。”
秘書微微一怔：“不是昨天下午就提前通知了嗎？”
徐誌高看向秘書，依舊是滿麵微笑：“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秘書剛想說什麼，被丁雲鬆揮手打斷。
他隻想儘快結束這趟企業的“走訪”，這太難受了，他一分鐘都不想待。
徐誌高把二人帶去了會議室。
出席人員共有6人：徐誌高，王麗，萬凱丞，王剛，李金福，安倩。
對於董事長江洋為何沒有出席，所有人默契的沒有提，丁雲鬆也沒有問。隻是在會議開始的時候，徐誌高說了一句：“江總交代了，這幾天集團所有的事情由我來代理，市裡有什麼吩咐就直接跟我說吧。”
說的很含蓄，但來自江老板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