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從機場出來後並沒有回酒店,而是再次回到那個湖邊。
儘管徐誌高的離開,孫偉業的背叛,以及公司被滲透的遍體鱗傷,這些帶給他的打擊非常大,但他明白,此時不是身為一個男人應該矯情的時候。
像是孫偉業這樣的人到底還有多少?
江洋不敢去想,也沒時間去想。
現在他要思考的問題是如何讓藍鯨向菲力發起一次徹底的反擊。
隻有把菲力打疼了,打怕了,這個局麵才能徹底過去。
不然無論是藍鯨還是唐人集團,都處於一個徹底被動的狀態。
此時此刻他終於體會到這個時代的不易。
2000年代,在這個威脅遍地,無數雙賊人盯住這片土地的時候,想要茁壯成長,做出一番成績,靠的不單單是過人的勇氣和智慧。
技術資源短缺,硬性條件惡劣,國人的不理解,外敵不擇手段的入侵……
當種種壓力從四麵八方湧入,像是一塊巨石壓在胸口喘不過氣。
企業越大,責任越大。
這句話絕非隨口說說而已。
他在結冰的湖麵邊上站了很久很久,太陽從東方落入西方,橙紅一片。
手機鈴聲響起,讓江洋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陳嵐。”
上麵的備注讓江洋心中一驚。
沉思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
“是真的嗎?”
電話接通了,陳嵐的聲音冰冷。
江洋微微吸了口氣:“你是指……柳妙妙的事嗎?”
“對。”
陳嵐應聲。
江洋解釋道:“我和柳妙妙是在演戲,是演給彆人看的,現在公司遇到了危機,隻有這樣才能搞清楚真相……”
電話那頭沉默。
江洋繼續道:“陳嵐,很多事情一言兩語說不清楚。我當初之所以選擇不告訴你,就是怕給你增加沒有必要的負擔。”
“是麼。”
陳嵐的聲音有些沙啞:“江洋,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很荒唐嗎?你知道的,我討厭你撒謊的樣子。”
“我沒有撒謊。”
江洋苦笑,嘴唇有些發白。
寒風呼嘯,吹亂了他的頭發,枯草飄蕩,西裝和皮鞋顯得有些淩亂。
陳嵐道:“就算真的是這樣,我希望是從你的嘴裡知道這些事,而不是從彆人的嘴裡。”
江洋微微一怔:“是安娜告訴你的?這丫頭,什麼都胡說八道,她也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江洋。”
沒等江洋說完,陳嵐絕望的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糾結誰告訴我這件事,還要去追究他們的責任是嗎?”
女人的哭泣中從電話中傳來:“我的未婚夫把彆的女人帶到公司去了,所有人都知道了,隻有我一個人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電話那頭,陳嵐蹲在馬路邊上,哭的泣不成聲,安娜在一旁遞著紙巾。
陳嵐的眼淚滴滴落在地麵上:“我隻想好好的跟著你,我不需要你把事業做那麼大。我隻想你是我一個人的,隻想讓餘生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啊……”
江洋死死的閉上眼睛,一陣頭暈目眩,用力晃了晃頭。
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腦海中蔓延開來,江洋試著調整自己的呼吸。
良久,睜開了眼睛道:“陳嵐,柳妙妙的事情很複雜,事關整個公司的生死存亡。”
“所以你就可以為了事業背叛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