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京都,大雪。
江洋和白承恩在藍鯨大廈不遠處的街道上,找了一處較為安靜的小酒館。
酒館不大,但收拾的很乾淨。
靠窗的桌子旁邊放著一個柴火爐子,二人對視而坐,中間有個銅火鍋,裡麵的水已經開始沸騰。
柴火爐子上煮了一盆開水,盆的中央放著一個白瓷酒壺,裡麵燙的是黃酒,聽店老板說,這款酒是紹興的女兒紅,上好的糯米,農家所釀。
店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上了一盤拍黃瓜,一盤花生米,然後又拿上了兩盤手切羊肉和些許素菜,便識趣的離開了。
在京都這種地方開館子,最先學會的就是擁有一副察言觀色,洞觀識人的本事。
像是白承恩和江洋這種人,無論是穿著打扮,言行舉止,以及門口停著的那輛稀有的路虎車,都足以證明他們遠不是市井之人,這小酒館也並不是他們經常來消費的地方。
他們能來這裡,無非就是圖個清靜。
喝的不是酒,是推心置腹的交流。
店老板是個聰明人,自打兩人進了店,就主動把吵鬨的電視機關掉,點燃了柴火爐,拿了些上好的茶葉過來。甚至就連黃酒,也是直接把壇子放到了桌旁,隨後又準備了些紅棗,枸杞,以及切成散碎的薑絲。
準備好一切,就直接進了後廚。
整個酒館裡很是安靜,隻留了這一桌客人。
窗戶外的雪越來越大,窗內卻很是溫暖。
白承恩拿了些薑絲放進裝滿黃酒的瓷壺裡,右手在惹霧上感受了一下,隨後直接用兩根手指捏起酒壺,二人各倒了一杯。
“很多人喝黃酒都是直接用煮的,那種喝法是錯誤的。”
白承恩一邊倒酒一邊道:“真正的好黃酒,還是要用沸水來‘燙’,才能保持它原有的口感。直接放在火上煮,會把酒內的酒精及原始味道全部揮發掉,口感發澀,甚至發苦。”
江洋拿起酒杯聞了聞,隨後喝下一口。
入吼清冽,絲稠爽滑,沒有白酒的刺激,回味甘甜。
“半年沒見,白哥倒是成了喝酒的行家。”
江洋笑道。白承恩微微擺手:“行家倒是不至於,以前忙完公司的事情喜歡研究些豪車豪宅,還有那些個賺錢的路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以前追求的那些東西已經變的沒什麼意思,就開始鑽研這些個小玩意。”
“這三年來,以前想要的超級豪宅也買了,以前不敢買的豪車也買了。私人飛機,遊艇,該有的都有了,就連家裡保姆出門買菜的車都是寶馬起步,突然間覺得人生不過如此。”
白承恩的目光依然深邃,微笑看著酒壺,眼角的魚尾紋很重:“吃點,喝點,一輩子也就那麼回事。到頭來,兩眼一黑送進棺材裡,一毛錢也帶不走,該死還是死。”
說罷,拿起酒杯跟江洋碰了碰,一飲而儘。
麵對白承恩的一席話,江洋並沒有發表什麼看法,跟著拿起酒杯喝完,隨後伸手拿起酒壺,給白承恩添滿一杯。
“跟你說個事兒。”
白承恩抹了抹嘴巴,開口道。
江洋看向白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