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一觸既分,接著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劍氣交織出的戰意如同火鳳凰的鳴叫,衝天而起。
而幾番戰鬥之後,少年略有不敵,後撤回去,但就趁著這個空檔,陳拾猛然睜開眼睛,雙手成劍,單腳朝前一跨,雙手往前一指,頓時無數劍氣凝結,化作劍雨彙聚一處噴湧而出。
那少年看不見任何劍氣也感覺不到任何殺意,但單靠本能就能夠格擋攔截,雖然臉上身上已經不斷被劍氣劃破,鮮血直流,但卻仍能夠避開要害。
可他的對手是陳拾,是以肉身硬扛過末法時代的唯一一人,劍雨源源不斷,少年躲過第一次衝擊之後,卻沒想到那茫茫劍氣竟還能殺個回馬槍,而這次陳拾甚至直接讓劍氣顯出了形態,就見漫天氣劍已經將那少年包圍,青紫色的劍氣宛如一把把真實的劍,懸停在那輕輕旋轉。
金發少年手中握著的劍慢慢的鬆了下來,他將大劍插在地上,然後朝陳拾彎腰鞠躬,而陳拾也在揮手間散去了漫天劍雨。
那少年什麼也沒說,隻是抽出巨劍朝旁邊的空地猛得揮了過去,劍意破開堅固的混凝土,在地麵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壕溝,不可見底。
陳拾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朗聲說道:“你差的不是劍勢而是劍意,隻要你的劍還有殺氣,就永遠贏不了我。”
金發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後聳了聳肩表示自己聽不懂。而陳拾略微思考了一下,突然心念一動,一道劍氣劈向了那少年,而他竟毫無察覺,直到劍氣貼在了他的臉上,劍氣揚起的罡風甚至切斷了他腦袋後麵的馬尾辮。
少年看著自己麵前突然凝聚起的劍氣,他心中知道如果對方想要取他的性命,他此刻已經是人家的劍下亡魂了,而這一下他似乎也明白了對麵那人的意思——隻要劍中還有殺氣,就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劍客。
他再次朝陳拾行禮,說了一串英文,大意自己還會繼續修行,等他修行之後再來挑戰陳拾,雖然陳拾聽不懂他說什麼,但那個眼神他是能明白的,這個眼神就像是當年……
突然之間陳拾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恍惚間想到了自己的當年,那一年他也如這少年一般,自以為已經天下無雙,然後便四處與人挑戰,直到遇到一個雲遊劍仙,那雲遊劍仙打敗他就如今日他打敗這個少年,而一晃數百年……陳拾豁然發現,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夙敵,不過就是……不過就是……
人家的一次順勢而為啊!
想到這裡,陳拾的氣血突然攻心,接著便喉頭一甜,單膝跪在了地上,他滿心的痛苦、委屈和不甘,在這一刻都被爆發了出來。
自己苦苦尋覓的數百年,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陳拾想了許久,突然覺得身上一輕,他跪坐在那裡仰天長笑,而剛巧此時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陳拾深吸一口氣,仰頭看著天空,呆滯許久,然後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口中默念:“父親、母親、翠兒,是我對不起你們……我這就來陪你們!”
說著他伸手指天,以劍氣通達天地,接著便是一道驚天的爆雷響起,耳後電龍順著劍氣一路蜿蜒而下,龐大的能量沿著陳拾的身體遊走,將他的身軀寸寸化作飛灰,在漆黑的夜晚和斑駁的雷電下,他就像是一張老油畫。
“師父!”
玉衡從床上驚醒了過來,隻見窗口的風嘩嘩而動,他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但那心驚肉跳的感覺卻做不得假,他來到窗口,拿起櫃子上的煙盒抽出了一根五葉神點了起來,想要平複一下心情。
而就在這時,他身後的牆上,師父的飛劍開始嗡嗡作響,接著劍光一閃,化作遊龍消失無蹤。看到這一幕,玉衡驚恐交加,他跟著劍衝了出去,然後一頭鑽到了小飯館裡。
這時的小飯館裡就隻剩下許薇和大黃坐在那吃東西追劇,看到玉衡匆忙的樣子,許薇好奇的問道:“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師父……師父……”玉衡急得快要說不出話來:“師父兵解了!”
許薇愣了片刻:“哈?”
“薇姐,送我去師父那好不好……快!要快!”
許薇連忙讓狗姐幫忙啟動了靈虛幻境然後帶著玉衡來到了陳拾的位置,隻見這個地方什麼都沒有剩下,唯獨陳拾的酒葫蘆掉落在旁邊,上麵甚至還有電流燃燒剩下的花兒。
玉衡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酒葫蘆嚎啕大哭起來,而許薇看到那一地的殘骸,她也隻能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身後有什麼出現,轉過頭去卻發現是一個懸浮在半空的女人,她的眼神看上去極危險,嘴裡還念叨著:“我王呢?”
許薇擺手道:“我不知道。”
但下一刻第九梅林的攻擊就來了,她直接衝著許薇胸口就是一下,許薇當場就被打飛了出去,不過幸好那個位置擺著的是小張哥的筆記本,筆記本為她抵禦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衝擊。
許薇捂著胸口站了起來,她側過頭看了一眼玉衡,然後皺著眉頭看了看天空:“這可是我的主場哦,勸你彆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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