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支撐之後比賽的強度,場地自然也就不能繼續使用原來的足球場或者單獨開辟的空地了,因為可預見的高強度戰鬥會把整個地皮掀翻、把山頭削平。
所以經過清靈子的協調,正式比賽再往後延期一個月,好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對場地的建設。
這明顯就是拖字訣了,因為那位仁兄可是要親自督戰的,一個能讓打紅眼的選手玩寸止的人怎麼可能控不住區區地形破壞,所以聰明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說白了就是給山海界裡的大佬爭取時間平息動亂唄。
有的時候真的是看上去就很簡單的一個事情,背後的政治意圖都會非常複雜。
不過這裡頭最急的可能就是苦行舟了,他因為英砸那麼一鬨,現在在人間界直接就被邊緣化了,而關鍵白澤在山海界的行動也因為應龍的鎮壓手段而並沒有起到很大作用,現在清靈子這麼一拖,說不定應龍就能把白澤的計劃粉碎掉了,本來就是打算來一個猝不及防,但現在卻被打成了持久戰。
持久戰異獸部族們可就有點不夠看了,用他們這不夠看的戰鬥力想要逼迫山海界完全倒向上三界並逼迫人間界跟上三界交惡的計劃怕就是要破產了。
可是他現在邊緣化了,很多原本製定好的計劃也用不上,這邊還在拖。他總不能躺在屋子裡給自己一刀然後說有人行刺吧?而且他住的地方本身就是安保最密集最完善的地區,三界最少派出了十五個好手天天守著他,彆說刺客了,恐怕就連一隻蚊子從他門口過都要被錄一下身份信息。
關鍵問題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合理的,他所擔心的點也就在這裡,因為清靈子對山海界表示他的身份特殊,他可以不追究,但不代表人間界不會有人懲戒叛徒,他所說的軟禁其實是在保護他的生命安全,如果放開管製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如果他被刺殺,人間界會全力追捕凶手,但山海界不能追究清靈子方麵的責任。
說的通吧,一切都是合情合理,那這就是個兩頭堵的命題,繼續軟禁在這裡,他啥也乾不了,放開之後清靈子當天晚上就能過來鯊了他。
“人間界全力追捕凶手”,這句話本身就是偽命題。所以說他們這幫搞外交的,其實也都是一場智慧和力量的角逐。
再加上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次上三界帶隊下來的聞仲聞太師跟人間界幾乎就是穿一條褲子的,他沒有辦法接觸到西方神係的高層,跟那些隻會輪著斧頭砍殺的家夥說這種事情,無異於讓李逵繡花。
所以陰謀陽謀都被人謀了一遍,苦行舟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變成一枚棄子,因為沒有用了嘛,等到自己卵用沒有的那一刻,他根本不懷疑白澤會把他以一個很低廉的價格給賣掉。
而到這,他才知道清靈子見到他時並沒有自己預料中的難堪跟憤怒,反而是充滿了戲謔和不屑,苦行舟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時,才終於認清了自己的稚嫩。
被白澤當成了棋子和籌碼,甚至是試探對方深淺的洛陽鏟……
既然白澤已經不足以被信任,苦行舟總不至於坐在這等死吧?所以他這幾天在房間裡獨處的時候仔細琢磨了一圈,發現果然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現在雖然每一天都讓自己離死更進一步,但終歸還不是立即執行,他還是能夠有機會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的。
而這一線生機,就是他的師父。
所以苦行舟的思路此刻也改變了,他滿腦子都想著怎麼聯係上耗子,甚至忽略了他身邊的護衛已經悄悄換了一茬。
而此刻的張哥已經以守護者的身份進入到了場地之內,他重新啟動了自己的能力,然後開始作為救生員入駐,那個不會被任何人認出來的就是他,超級認知障礙就是這麼離譜。
不過這不是要裝修麼,張哥也不用每天都過來,反正就是等通知,不過他現在正好也在放假,索性就留在這裡看熱鬨也挺不錯的。
為此他把自己所有的聯係方式都關掉了,沒有任何人能夠通過手機聯係到他,而基本上想要聯係他的人也都在這個地方了,外頭沒彆人了。
長安巷什麼的更是不用操心,隻要不是更高級武力入侵,大梧桐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除了張哥之外最強存在,自然之道的維持者。
“年年最近怎麼樣?”
場地的裝修當然是給張瑤來負責的,清靈子這一點還是拎得清的,反正都是要花錢,與其讓彆人給賺了,還不如讓自己體係內的人給賺了,而且也沒有其他人敢接這樣的工程,除了基建狂魔張瑤。
“都挺好的,轉眼就初三了。真快啊。”正在看著無人機測繪地形圖的張瑤歎了口氣:“不知不覺,我都快四十歲咯。”
“看不出來。”
“當然啦,不老不死嘛。外觀被定格在了二十多歲。”張瑤側過頭看了張哥一眼:“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年下了好大的雪呢。”
“七年前。”
寒來暑往,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七年了,張瑤幾乎都沒有什麼感覺,她隻記得當時自己還是個有陰陽眼被鬼纏的天才少女,現在自己已經成了鬼王同誌日常蹭飯次數最多的天才中年婦女,雖然某種意義上這也是被纏,但她已經好像沒有什麼感覺了。
“對了,我忘了問你。”張瑤突然問道:“如果我現在收集這場比賽裡所有人的生物信息,然後把它們整合到一起創造出來一個生物,是被允許的嗎?”
“我是說我不能創造,你要是能就隨便。”張哥搖頭道:“我不對任何人做價值觀約束。”
“那就行。”張瑤拿出一個平板點開一張照片:“我用自己的基因當藍本,創造了一個人類軀殼,我下一步就要把所有特殊超能力者的變異基因融合進去,我想看看能創造出來個什麼東西。”
“你不怕危險麼?”
“沒什麼危險的,雙子星不就挺好麼,我就是被她啟發的靈感。”
張哥抱著胳膊點了點頭:“隨便你。”
他們說話的時候,麵前剛好夕陽西下,張哥靠在旁邊看著遠方:“你上次是不是問過我為什麼隻會在這個世界裡生活?”
“好像是吧,你怎麼回答來著?”
“不記得了。”張哥搖頭道:“大概就是因為隻有在這個地方,我才能有存在感吧。我現在才發現其實自身的感覺是不能被忽略掉的。”
“挺好,我就說你現在說話辦事越來越有人味兒了,之前你可不是這樣的,不怎麼愛說話很古板也很安靜,現在你話明顯多了。”
“嗯。”張哥笑了起來,抱著胳膊:“這說明我離完成任務更近了一步。”
“如果真的這個多元宇宙不需要你之後,你會去乾什麼?”
張瑤的問題讓張哥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撇了撇嘴:“我不知道,可能那天到了,我就跟小美人魚一樣成了大海上的泡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