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打算點菜,就發現從外頭走進來三個人,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男子,身後跟著兩個侍衛模樣的人,雖然侍衛沒有穿戴什麼甲胄,但作為皇家出身的蕭蓉一看那挎刀的步態就知道這一定是皇家的禁衛,而且可能是直接護衛皇帝的四品帶刀侍衛。
這樣的人都是頂級高手,等閒三五十人不被他們放在眼裡,看到他們目露精光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即便是在這裡也是全程戒備的。
“哥……哥哥!”蕭蓉扯著在那喊價的蕭駿的衣角:“你看那邊。”
就在蕭蓉手指過去的時候,那兩個大內侍衛已經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她的方向,即便是人群中這麼一丁點微不可查的小動作都沒有躲過那兩人的追蹤。
“嗯?”蕭駿看了那兩人的目光:“這地方怎會有大內侍衛?”
而這兩個護衛拱衛的人,隻是點了幾樣簡單的小菜,端著一碗米飯正在那吃著,而酒樓的老板這時候也看到了他,於是手捧著蘇軾的新作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張大人,這副字畫是蘇仙親筆新作,小的這就裱糊起來贈與大人吧。”
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下了夜班的張哥,他因為最近都在忙船廠的事,所以住的並不遠,這個酒樓就基本上跟他的食堂一樣。
雖然他已經是個五品知府了,但這一塊就沒有不認識他的,因為今日餘杭有這樣的光景幾乎可以說都是他一手撐起來了,大夥兒這幾年是看著這位老爺見縫插針的乾活,不管是三伏大熱天還是數九寒冬,不管是在碼頭上還是農田裡,總是可以看到這位年輕老爺的身影。
他剛來時是個白皙的少年,而如今卻也曬成了黝黑的漢子,但隻要是在餘杭的人,不管是讀書人、商人還是農人無不對他交口稱讚,因為他們能有今天的日子毫無意外都是靠的這位少年郎。
張哥擺了擺手:“你家的黴豆腐製好了沒有?給我上一碟吧。”
“這就來這就來。”酒樓的老板忙不迭過去後院了,甚至把那副寶貝的詩詞字帖就隨手往旁邊小廝手上一放,絲毫不敢怠慢這位大人。
而他在這裡吃飯的時候,旁邊喧鬨的人群在經過他的時候也會自動的壓低音量並躬身行禮,完全不複剛才在麵對偶像時的張揚跟熱情。
這件事看在彆人眼裡也許稀鬆平常,但看在蕭駿的眼裡卻是完全不一樣了,因為狂熱的追捧跟發自內心的尊重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這個人看著年紀不大,但往那一坐卻是威嚴十足,這種感覺蕭駿隻在自己父皇身上體驗過。
他既然能成太子爺,那肯定就不是什麼什麼庸才,所以在蕭蓉叫他之後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把信息整合了起來,大內侍衛、受人尊敬、年紀不大、衣著樸素、表情淡漠,這不就是那個傳說中以一己之力把一座小縣城乾成長安城的那位爺麼。
這也是蕭駿此行的目的之一,父親跟他說的是能拉攏最好拉攏,但問題是蕭駿覺得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拉攏,要麼就跟他談生意要麼就直接做掉他。
但乾掉他這條路顯然行不通了,隻要自己在餘杭地界,哪怕他自己喝水嗆死了,這筆賬都要算在他頭上的,他知道大遼很強,但就現在而言,再強的大遼也不一定能打的贏那突突突冒火花的怪物,隻要戰場上出現幾個那玩意,再強的遼國騎兵都隻不過是笑話罷了。
不過就在他要上前攀談的時候,張哥身後的侍衛已經刀出鞘一半了,這讓暗中護衛蕭駿的侍衛也悄悄的取出了武器,但就在他們剛剛取出武器的瞬間,他們的身後就被一個鐵棍棍頂在了後腰上,接著這些遼國侍衛的武器就被下了。
而這時一個穿著普通百姓衣裳的人匆匆走到那兩個大內侍衛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那侍衛點了點頭,然後彎下腰說道:“張大人,有幾個遼國皇家侍衛被繳械了,我像應該是遼國的太子跟公主就在這裡。”
張哥聞言抬起頭環顧一圈,眼神最終落在了蕭駿跟蕭蓉的身上,然後他朝他們侍衛說道:“沒事的,讓他們過來吧。”
很快,在大宋的內衛傳話下,雙方劍拔弩張的姿態算是解除了,周圍仍然喧鬨,但他們可能完全不知道就在剛才如果任何一方衝動了一下,接下來的恐怕就是曠日持久且不死不休的宋遼大戰了。
一個五品的知府正常在看到太子的時候是要行禮的,這是規矩。即便是遇到彆國的太子也是如此,因為對等待遇的問題。
但現在蕭駿過來之後卻先是給張哥行禮,張哥才拱手回禮,這一幕蕭蓉在旁邊都看的有些懵,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合禮數。
“這段時間比較忙,不知道你們已經來了這裡,招呼不周。”張哥說話非常客氣:“不過你們在這隨便看隨便玩,隻是這邊人多手雜,如果被人偷了東西的話,可以來找我。”
“不用勞煩姐夫,我與舍妹來到此地就是走走看看,這些日子遼國靡靡之氣漸漲,我倒是想要看看那些奸商到底賺了多少錢回去。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之後我打算建一支官家商隊將那些個奸商打壓一番,到時候還免不得要勞煩姐夫費心。”
“這樣吧。”張哥笑道:“明天我指派個人帶你們到處轉轉,各地的工廠車間都去看看。”
蕭駿愣了一下:“可以嗎?那些地方我能看嗎?”
“可以啊,如果有興趣你還能體驗生產過程呢。”張哥笑道:“不過安全還是要注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