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主上!”景山行禮,“枝月已經過去了,以後有她在,綰夫人定能安然。”
有枝蘭和枝月在,一個伺候飲食起居,一個保護母子安全,委實最好不過。
薄言歸立於窗前,容色沉靜瞧著外頭,風吹著鬢邊的散發微揚,稀稀落落的光亮灑落周身,勾勒著棱角分明的五官。
有美如斯,如圭如玉,如琢如磨。
“她去福德樓,不是為了赴宴。”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叩著窗棱,薄言歸眼角眉梢微挑,“本王始終相信,有些東西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
比如說,性子。
又比如,思維方式,還有為人處世。
景山點點頭,“當年死的死,逃的逃,真正能認出來並不多,燕側妃定會諸多試探,卑職是怕燕側妃萬一試探出什麼……”
“試探出又如何?”薄言歸側過身,目色幽冷的盯著景山,“她算什麼東西,由著她在攝政王府恣意活著是為了什麼,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景山行禮,“是!”
主上動怒,可不敢再多嘴。
“沒發現彆的?”薄言歸斂了神色,回到桌案前坐下,翻著剛送來的折子。
景山搖頭,“咱們的人都盯著,沒發現異常,許是那些人還沒察覺綰夫人來了京城?又或者,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人有相似,不得不防。”
驀地,景山發現自家主上神色不太對,不由的心裡一緊。
“主上,怎麼了?”景山低聲問。
薄言歸幽然吐出一口氣,隨手將折子丟出去,“自己看吧!”
“是!”景山趕緊將折子從地上撿起。
隻一眼,便是連麵色都變了。
“一幫酒囊飯袋!”薄言歸拂袖而出。
景山緊隨其後。
攝政王府的馬車,很快就停在了六部衙門的門前。
對於攝政王的到來,眾人都是心驚膽戰,但也都心知肚明。
“賑災官吏接二連三被殺,十萬石賑災糧消失。”薄言歸負手而立,周身肅然,居高臨下的睨著跪地的眾人,“爾等身為朝廷肱骨,卻不能為朝廷分憂,可知該當何罪?”
刑部尚書兆紀行禮,“下官該死,已經派人火速趕往酈州,隻是酈州山高水遠,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請攝政王恕罪。”
“兵部速調人馬,馳援酈州,若遇匪盜或居心不良者,格殺勿論!”薄言歸知道,這裡麵肯定有人在搗鬼。
兵部尚書——尤桑中,趕緊磕頭行禮,“下官明白!”
門外,響起了咳嗽聲。
屋內驟然安靜下來。
稍瞬,薄言歸抬手,眾人旋即行禮起身。
“丞相大人!”眾人揖禮,其後快速出了房門。
丞相——胡君德,鬢白如霜,長者長須,在先帝時便侍奉左右,其後為帝師,帝崩為輔臣,亦是薄言歸的老師,向來為人謹慎,於朝中頗有聲望。
“老師!”薄言歸揖禮。
屋內無人,師徒二人自也不必裝腔作勢。
“這件事很棘手,我知道你定然耐不住。”胡君德坐定,“所以趕緊過來,免得攝政王一發火,血流成河。”
薄言歸沒說話,慣來一副淡漠之態。
“知道你煩惱,給你推薦個人。”胡君德意味深長的笑著,“讓他去辦這差事,能省了你不少心。”
薄言歸眸色微沉,“老師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