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月點頭,很肯定的告訴她,“是!”
“是攝政王的兒子嗎?”惠娘又問。
枝月先是一愣,俄而不解的望著她,顯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說,長得不太像。”惠娘想著,可能是自己問得太突兀了點,得問得婉轉一些,“既是父子,總歸要有點相似,可我瞧著……似乎隨母較多。”
枝月斂眸,這事仿佛是有些難言之隱。
見狀,惠娘眼珠子一轉,心思百轉。
薄言歸那性子,早些年在燕國便是冷清至極,那些年要不是公主撐著,早就被人欺負死了,但是這人吧……心思特彆沉。
當初先帝就不答應,公主與其在一起,便是擔心公主的心眼太實,玩不過這冷麵的俏狐狸。事實證明,先帝不適合治國安天下,但對於公主……真的是什麼都看明白了!
回過神來,惠娘便不再多問。
“枝月,你按方子去抓藥。”燕綰將方子遞給枝月,“這裡交給我。”
枝月頷首,畢恭畢敬的接過方子,“奴婢這就去。”
“阿綰,我沒事。”枝蘭低低的說,“你莫要擔心,隻是皮外傷罷了,小公子畢竟是個孩子,到底下不了太重的手。”
燕綰坐在床邊,“如果不是枝月的藥,固你一口氣,你如今哪兒有氣力說話?”
那藥丸裡淬了參,所以才能吊著她這口氣。
明兒藥效過了,還不定如何呢?
當然,這話不吉利,燕綰壓根不敢說。
大吉大利,萬事無憂。
這一折騰,足足到了天亮之前。
枝蘭沉沉的睡過去,枝月在旁陪著,燕綰則在軟榻上躺著歇息,由惠娘隨時待命。
屋子裡靜悄悄的,枝月聽著燕綰的呼吸聲,心裡頗有些感慨,腦子裡回想著燕蓮兒方才的慘狀,忽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枝蘭非要等到她回來求救,才肯跟著回來。
有這樣的主子,雖死也甘願。
天亮之後,底下人小聲的議論著碧荷園的事情。
佛堂內。
薄老夫人差點驚掉了下巴,“打了一頓?”
“是!”林嬤嬤回答,“打得不輕,就跟娘打閨女似的。奴婢去看了一眼,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血跡,但全部是皮下出血,一條條一道道的,都快趕著砧板上的土豆絲了。”
薄老夫人一時無言,顯然沒料到,燕綰會這麼大膽子。
“奴婢去了一趟銜泥小築,問過了枝月,枝月說,是小公子在街上打暈了枝蘭,把人給帶走了,還大刑伺候。綰夫人氣不過,就提著刀去碧荷園算賬,以牙還牙的,給了燕側妃一頓竹鞭子。”林嬤嬤趕緊解釋。
有些誤會,就是這麼來的。
說清楚,便罷了!
“你是說,真兒?”薄老夫人眉心擰得生緊。
林嬤嬤很肯定的點頭,“對!下手不輕,方才那邊來人,說是昨夜回來的時候,枝蘭渾身是傷,雖然上了藥,可這會……枝蘭高熱不退,已經昏迷了。”
“小小年紀的,怎麼如此惡毒?”薄老夫人是真的沒想到,這三四歲的孩子,竟是能如此為非作歹?
林嬤嬤一聲歎,“還不是仗著燕側妃寵著,仗著自己是王府唯一的小公子?所幸枝蘭能活著回來,要不然綰夫人那邊,肯定是不會罷休的。”
“混賬!這叫什麼事?”薄老夫人撚著手中的佛串子,“你去把行野叫來,後宅不寧,一旦傳出去,豈非讓人笑話他?讓他馬上過來。”
林嬤嬤行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