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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鄉野一帶就是風景好,不似城內所見,不是街道就是屋舍,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在街頭都是熙熙攘攘的氛圍。
有風撫過麵頰,撩動鬢發輕揚。
燕綰其實挺喜歡走在田埂上的感覺,那種天高任鳥飛的自由和暢快,讓人覺得很是心內舒暢,有時候想想,那榮華富貴有什麼好?倒不如外頭自在。
可轉念一想,若無那一身的榮華富貴,如何能得真正的自在?
一文錢難倒一個英雄漢啊!
說到底,自由也需要資本。
進莊園的時候,枝月瞧了惠娘一眼,略顯無奈的歎口氣,這副模樣還不知要撐到什麼時候,總不能一直如此吧?
「惠姑姑?」枝月瞧低低的喊了聲,「總歸是要認清現實吧?」
惠娘不吭聲,仍是那副癡癡傻傻的模樣。
「就算是心裡有所芥蒂,可事情都過去了,燕國覆亡是事實,小皇子登位也是事實,死去的回不來,活著的更重要。」枝月無奈,「你難道希望,夫人也跟你一樣嗎?」
許是有所觸動,惠娘的眼珠子稍稍轉了轉。
「我知道你心裡有所不甘,畢竟當年那般榮耀風光,而今卻成了這般模樣,可你要知道,所有的狼狽不是我家主上給的,是早就注定的。」枝月不敢把話說得太絕。
總不能說,大燕的覆亡是源於先帝的暴虐無道吧?
燕帝不是個好皇帝,但他是個好父親,甚至於遠勝過尋常父親,在對待燕綰的問題上,簡直是無可挑剔。
是以,枝月不敢說重話,因為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夫人記起以前的事情……」枝月猶豫了片刻,「你是希望她與你一樣,癡癡傻傻,沉浸在過往之中難以自拔?還是一輩子陷入自責與懊悔之中,痛苦不堪的折磨自己?」
惠娘眼角微紅,徐徐彆開頭,仍是不說話。
「罷了!」枝月歎口氣,「你既如此執念,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現如今倒是可以給你時間緩和,畢竟夫人還沒想起來,但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希望你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夫人,需要你!」
今日,天氣甚好。
燕綰心情不錯,由掌櫃領著在莊園內溜達了一圈,隻是在臨近後院的時候,卻被一樣東西所吸引。
一張小葉紫檀的桌案,立在花廳一角,上麵擺著一隻青玉花瓶,花瓶上的字跡卻有些歪歪扭扭的,與這樣的貴重的瓶身,顯得分外不不合。
「這瓶子倒是頗為有趣。」燕綰笑了笑,
掌櫃笑道,「友人所贈,瞧著還算有趣,便留下了,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但心意最重要。」
「那是自然!」燕綰上前,仔細端詳著瓶身,「怎麼瞧著,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枝月:「??」
她第一反應,是看向身邊的惠娘。
惠娘直勾勾的盯著那青玉花瓶,登時麵色微變,下意識的喊了聲,「小姐?」
「嗯?」燕綰當即轉頭,滿臉欣喜,「姑姑?」
這是,醒過神來了?
「這裡有點憋悶。」惠娘聲音略顯嘶啞,「奴婢想出去走走。」
燕綰自然是求之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