羸弱的燭光下,屋內沒什麼人。
枝月眉心陡蹙,怎麼會沒人呢?
驀地,枝月屏住呼吸。
不是沒人,而是有人躲在了角落裡,且是兩個人。
一個負手而立,隻留給枝月背影。
一個躬身說著什麼,應該是在彙報消息。
這二人應是已經說完了消息,底下人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等著上頭下令。
枝月悄無聲息的蟄伏,瞧著這二人交頭接耳的樣子,下意識的裹了裹後槽牙,隔著一段距離,且二人藏匿在屏風後,她隻能依稀瞧見個人影,自然聽不到聲音。
原本,還能讀個唇語。
現在屏風遮擋,自己這個位置著實不利,但也不敢輕易挪動,如果對方真的是林召南,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時間察覺。
不能動,不敢動。
稍瞬,內裡的人行了禮,繞過屏風往外走。
枝月沒有動彈,生怕打草驚蛇。
屋內的人,慢慢悠悠的踱出了屏風,其後走到了桌案前,兀自倒了杯水,慢條斯理的合著。
瞧著他這般淡然鎮定之色,枝月隱約覺得,會不會是自己跟錯了人?
林召南?
這麼大的膽子嗎?
還敢在這京城晃蕩?且,方才他似乎沒察覺到自己,林召南的功夫不弱,不應該這般不謹慎才是,除非他舊傷未愈。
枝月掛在那裡,瞧著屋子裡的人,一會喝水,一會坐立不安,一會又躺在了床榻上,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的,就是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難道說,是在等什麼人?
要不然,先走?
就在枝月猶豫不決的時候,外頭又來了人,急促的腳步聲,驚動了屋內的人,那人一個咕嚕便從床榻上翻起,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房門口。
門,吱呀一聲打開。
“公子!”進來的,是兩人。
一個似乎是家奴打扮,一個則是江湖人的行頭。
“公子,人來了。”領路的江湖人開口。
男人似乎鬆了口氣,“如何?”
“眼見著是不行了,不管是太醫還是大夫,全都束手無策,可怎知來了個女大夫。”家奴低聲說著,“那女大夫是攝政王帶來的,瞧著柔弱,卻有一身的好本事,愣是將人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音落,屋內沉寂。
“女大夫?”好半晌,男人幽幽的啟唇,“什麼樣的女大夫?”
家奴道,“容色俏麗,長得高高瘦瘦的,攝政王看她的眼神與常人不同,待她極為嗬護。連帶著漢王,此番也是禮敬萬分,因著這一份救命之恩,漢王那邊……怕是沒戲了!”
“哼!”男人裹了裹後槽牙,“沒想到,還有這一招呢?”
家奴壓低了聲音,“公子,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眼見著是好轉了,據說已經擬出了解毒的方子,隻等著排出餘毒,便可安然無恙。”
“這都能解?”男人似乎很不敢置信,“這些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何有如此本事?”
家奴不敢吭聲,這會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隻轉頭望著,把自己帶進來的人。
聽到這兒,枝月算是明白了,這幫王八犢子,敢情是想弄死漢王的兒子,弄死溫容辰?!
好家夥,溫容辰如果吃了夫人的藥,一命嗚呼的話……
這筆賬,不得算在夫人和主上的頭上?
一幫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