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綰深吸一口氣,“你可想過,若是我不知道真相,哪天真的有人在背後挑唆,我誤以為你隻是敷衍我,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薄言歸沒回答,隻是眉眼溫柔的望著她。
正是因為料到了,所以他才對她說實話。
“假話說多了,會變成一種習慣。”燕綰定定的望著他,“我不顧喜歡被人騙我,哪怕是所謂的善意謊言,對我來說,謊言就是謊言,哪有什麼善意和惡意之分?本質上,是一樣的。”
薄言歸深吸一口氣,“所以我現在,算是過關了嗎?”
“馬馬虎虎吧!”燕綰抽回手,雙手環胸,“雖然忠言逆耳,但我覺得,好過阿諛奉承,一葉障目!”
薄言歸盯著她,“不怨我嗎?”
“你若是能事事坦誠,不至於遮遮掩掩,縱然有人在耳畔挑唆,我必定也是不信的。畢竟,外人的挑唆,不如自己人的實話。”燕綰道,“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人家說什麼都信,自己人說什麼都不信?”
傻子才會聽人挑唆,聰明的人有眼睛有耳朵有心,會自己分辨是非對錯。
錯了,就及時抽身。
對了,那就堅持到底。
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艱難困苦的選擇,無外乎是貪心罷了!
貪心的人,要得多,所以才會難以抉擇。
“你若是能一直這麼想,我便一直同你坦誠,你若問,我必答。”薄言歸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如此,可好?”
燕綰伏在他懷中,低低的道了句,“好!”
君子之諾,一言九鼎。
此生不負,必當相守。
等著薄言歸出了門,枝月和惠娘才敢進門。
“小姐,溫家的事兒,可說了?”惠娘問。
燕綰點點頭,“說清楚了,他說……要等後麵的大魚,興許跟我母家的事情有關。”
前麵這半句,惠娘倒是沒什麼趕緊,放長線釣大魚,那是應該的事兒,畢竟那醃臢東西不可能一人成事,必定還有後路。
但後麵這半句話,讓惠娘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到嘴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母家?
燕國皇室?
燕帝之事?
惠娘的一顆心,瞬時高高懸起,薄言歸到底跟小公主說了什麼?自己尚且將所有的話都忍了下來,他怎麼反倒自己說了呢?
須臾,惠娘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低聲問了句,“小姐,攝政王說什麼了?”
燕綰轉頭瞧著她,看得出來惠娘眸有擔慮之色,想必是怕她記起什麼吧?
“他沒說,隻說那人若是林召南,那我母家的事情應該與他背後之人有關係。”燕綰目色微沉,“讓我稍安勿躁,他定然會給我個交代。”
惠娘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難道說,當年的事情還有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