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梳妝鏡前的時候，燕綰有一瞬間的晃神，眉心狠狠皺了皺。
“夫人，怎麼了？”枝月問。
惠娘亦跟著詢問，“怎麼了，小姐？”
梳妝鏡裡的人，瞧著分外熟悉，眉眼精致，一襲嫁衣如火。
“這一身嫁衣，我好似……穿過的。”燕綰低聲說。
枝月心頭一緊。
“小姐想起來了？”惠娘有些驚喜。
燕綰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腦子裡閃過一些莫名的境況，好似我真的穿過，也是這樣的一身紅，好像……”
“好像什麼？”惠娘追問。
枝月卻是急了，“惠姑姑還是彆問了，免得夫人胡思亂想。”
“這是好事，怎麼能算是胡思亂想呢？”惠娘卻不這麼認為，“人都有過去，想起自己的過去並不是什麼壞事，也不丟人。何況，這是小姐生命裡的一部分，不是說丟就能丟的。”
枝月張了張嘴，“可是……”
“小姐？”惠娘又道，“您還想起了什麼？”
燕綰回過神來，“沒什麼，就是有點亂糟糟的，好像是很熱鬨，耳邊吵吵嚷嚷的，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應該是恭喜的賀詞吧？畢竟，那樣的大喜之日。”..
“是！”惠娘連連點頭，“那樣的大喜之日，大家都在恭賀新禧。”
燕綰低頭輕笑，“好事。”
“是好事。”惠娘若有所思的瞧著她。
燕綰穿著新嫁衣，在梳妝鏡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好看！”枝月連連點頭。
惠娘亦是跟著頷首，“小姐是最好看的，誰都比不上。”
“女人這輩子，最好看的時候，應該就是穿著嫁衣的時候吧？”燕綰笑道，“沒想到，穿了兩次，卻都是嫁給同一個人，想想還真是有點吃虧呢！”
枝月笑出聲來，“夫人？”
“小姐所言極是。”惠娘笑道，“若是換個人來，倒也是極好的。”
聞言，枝月不敢置信的望著她，“你胡言亂語什麼？”
“隻不過開個玩笑而已，當不得真的。”惠娘忙道，仿佛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
燕綰好似沒往心裡去，“不打緊，開個玩笑而已，枝月彆惱，姑姑素來為我著想，你還不清楚嗎？”
在惠娘心裡，燕綰不隻是她養大的小公主，還是她的命啊！
隻要是為了小公主好，她什麼都願意給。
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留在攝政王府……
“是！”枝月行禮。
燕綰轉身去了屏風後麵，換下了身上的嫁衣，“收好了。”
“是！”枝月上前，小心翼翼的將嫁衣收好，“所有該置辦的，都已經妥當，如今就等著成親那日了。”
燕綰麵頰微紅，“快了。”
“是！”惠娘點點頭，意味深長的隨了一句，“是啊，快了！”
很快，很快！
這兩日，京城內還算太平，瞧著倒是沒什麼大礙。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攝政王府大婚那日，想必分外熱鬨……
誠然。
真的到了大婚那日，整個京城都算是熱鬨到了極點。
鑼鼓喧囂，鼓樂齊鳴。
彩綢漫天，紅燭高照。
攝政王大婚，乃是這幾年最大的喜事，帝王主婚，群臣來賀。
百姓駐足觀望，多少女子豔羨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