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咱進了小院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久木裡雙手環胸,“隻不過,他並不知道,小院裡麵有什麼,僅此而已。”
六子兀自琢磨著,自家老大這話裡的意思,好半晌才回過味兒來,“這就意味著,咱、咱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其實都知道?”
“這有什麼奇怪嗎?”久木裡勾了勾唇角,“他是薄言歸,又不是傻子,雖然這是大燕,不是大周,可他當了這麼多年的攝政王,薄家留給他的底,足以撐起半邊天。”
這些年,薄言歸的勢力已經逐漸的退出了大燕,為的就是將大燕還給燕麟,但沒想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這廂還沒來得及退出來,那邊的林儼就開始無縫銜接,悄摸著將勢力伸回來,偷偷的滲透進宮裡。
宮外,目標太大。
宮裡,因為有燕麟在,薄言歸以最大的信任程度,賦予了燕麟的主事大權,這就直接導致了事情的突變,以至於誰都措手不及。
薄言歸再小心,也不會提防著燕麟。
“真他……”話都到了嘴邊,六子當即閉嘴,警惕的環顧著四周,這個在這裡罵人,薄言歸那小子會不會聽到呢?
聽說,這位攝政王是個小心眼,想必在這裡也有安排眼線,若是自己罵人被他聽到的話,會不會將他剝皮抽筋呢?
思及此處,六子訕訕的將話咽了回去。
不說,不說,千萬彆會所……
“其實也不難理解,我隻問你,若然是你,你相不相信他?”久木裡問,“願不願意將生死交付在他手裡,與他脊背相交?”
六子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搖頭,“絕不!”
“那不就成了?”久木裡兀自笑了笑,“人跟人之間的信任,不是三言兩語,三兩天就能建立起來的,需要日積月累,日久見人心。他不相信我們,就像我們不相信他一樣,平日裡瞧著相處還算和睦,可若是真的到了生死關頭,我們會第一時間拋棄他,就如同他第一時間會犧牲我們。”
人心換人心,這是最基本的人性。
當然,白眼狼除外!
“那老大,這件事……咱還管嗎?”六子低聲詢問。
久木裡仔細的想了想,“管是管不了,但是湊個熱鬨還是可以的,咱不出手不就得了?”
“不出手,乾看著嗎?”六子有些疑慮。
久木裡緩步朝前走去,“要不然你帶點吃的喝的?”
六子:“……”
那不是瘋了嗎?
到時候誰都知道,自己背後跟了人……
“走了!”久木裡招呼一聲,“消息已經送到,他們的事兒就他們自己解決,咱們隻要做好燕國百姓的本分就是。”
忠君愛國,鏟除奸佞。
這奸佞……
是該鏟除的!
宅中。
院子裡。
景山有些擔心,隻瞧著自家主上站在天井邊上已經良久,這一言不發的樣子,讓人瞧著有些心裡不踏實,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
須臾,景山慎慎的上前,“主上,您沒事吧?”
“你說……她什麼時候會想起來?”薄言歸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景山稍稍一怔,問的是夫人?
這誰知道?
夫人失憶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想起什麼,想必是記不起來了吧?換言之,若是真的想起來了,未必是什麼好事,畢竟此前主上……真的帶著人,覆了大燕,還害得她……
身後的門,“吱呀”一聲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