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吧。”被畫喚醒的林晨眼中出現了光,“不要再錯下去了。”
巨大的畫冊在身後展開,一道又一道身影從畫冊中走出,身影眼中的絕望被逐漸滌淨,變得清澈澄明。
“嗬。”無收回視線,看向對麵的江城,“出來吧,我知道是你!”
一道虛幻的人影從江城身後步出,更確切說,是從江城身後的影子中,反手拔出了刺入他胸膛的刀。
人影穿著一身白色風衣,與一身黑衣的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是光與暗,是兩種不同的極端。
抬起頭,男人露出的臉與無一模一樣。
可兩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黑衣的那個眉眼鋒利,一身煞氣,白衣的則氣質隨和,眉眼溫潤。
是無的善麵。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那個與無一模一樣的男人說,抽出刀的同時,江城趔趄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站住了。
他感覺渾身的血液一半在燃燒,而另一半則像是被冰封,血管裡都結滿了冰茬。
就在剛才,他仿佛觸碰到了頭腦中的記憶鎖,轉瞬而逝的信息劇烈的衝擊著他的腦海。
以至於對眼前發生的事,都感到模糊。
迷茫中,江城手掌一痛,鋒利的刀鋒劃破掌心,緊接著就覆蓋上了一份冰涼。
“這扇門還是交給你吧。”善麵無拿起江城的手,下一秒,兩人就出現在那扇青銅門後,將沾滿血的手印了上去。
刹那間,巨大的痛苦貫穿了江城的軀體,門後伸出無數血絲緊緊纏住他的手。
一道道暗紅色的銘文在門上浮現,如同最古老晦澀的語言。
“這就是你所說的放下嗎?”黑衣無偏過臉,去看身後的林晨,眼中兩行血淚。
“為了你心中所謂的善,就眼睜睜的看著我死?”黑衣無笑了,他扯開嘴角,“看著我的門被一點點奪走?”
林晨的身體顫了一下。
“姐姐,你可以放過原諒那些傷害你的人,可你卻要殺我?殺為了保護你,什麼都願做的我?”眼中的血淚落進嘴角,無看著身後這個懦弱的女人。
“在我保護你,殺掉那些傷害你的人的時候,他在哪?”無伸手指著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卻可以生活在陽光與溫暖下的自己。
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他可以獨得姐姐的愛。
這公平嗎?
“憑什麼?”無痛苦的嘶吼著,“就憑他滿嘴的仁義道德,就憑他每次都隻會在姐姐你受傷害後,說上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話?”
“姐姐,能保護你的隻有我啊!”
“誰欺負你,我就殺誰,把他變成怪談,讓他們永遠活在恐懼之中,為自己的行為贖罪!”
“隻要隻要我們擁有了足夠的怪談,姐姐,就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隻要我還活著,就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一條條紅色的詛咒在他身上浮現,緊接著驟然繃斷,壓製在他身上的禁製開始如冰雪般消融。
房間的牆壁開始出現巨大的裂痕,外麵的天色也開始變得離奇古怪。
這個門後的世界,居然在黑衣無的影響下,開始變得不再穩定,甚至趨於崩潰。
壓抑了許久的絕望終於爆發。
“你這個偽善的家夥”無緩緩站起身,盯著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身後的影子開始變得扭曲。
外麵的天空中,升起一彎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