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白雲軒才顫抖著抬起手,
掀開蓋在白靜晗身上的白布,當看到那副蒼白的麵孔時,他隻覺得心窩處狠狠地揪疼著,仿佛有成千上萬把匕首同時紮在他的心臟上似的。
“對不起,靜晗,哥哥來晚了……哥哥來晚了……”白雲軒輕撫著白靜晗蒼白如紙的臉頰,聲音裡充斥著濃濃的痛苦與哀嚎之色。
“我明明知道整個皇城都是夜覆天的人,卻還把你一個人留下,靜晗,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說到這裡,他恨極地捏緊拳頭,指尖嵌入肉中。
他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夠強大。
“殿下,人死不能複生,還請您節哀順變。”其中一名侍女見白雲軒太難過,忍不住勸慰說道。
聽到這話,白雲軒直接抬起頭,猩紅著雙眼朝那名侍女吼了一聲“滾開!!!”
那侍女嚇得一個哆嗦,連忙退到了一旁。
“靜晗,不管是誰害死了你,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白雲軒咬牙切齒,雙眸中湧動著憤怒的火焰。
就在這時,南宮月澤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殿外,看到殿內的情景時,他的雙腳猛地頓在了原地。
白靜晗的慘狀映入他的雙眸,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出什麼事了?”
白雲軒轉身望去,便見南宮月澤神色驚愕地站在殿門口,一張俊朗的麵龐上帶著深深的震撼之色。
“月澤殿下……靜晗死了,她死了!!”
見南宮月澤進來,白雲軒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水和雨水,立刻撲了上去,拽著南宮月澤的袖袍激動地叫道。
南宮月澤一怔,腦子裡嗡的一聲響。
白靜晗死了?
不,這不可能!
昨日離開時,她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
那一刻,南宮月澤直接推開白雲軒,快速走至床邊,伸手揭開了蓋在白靜晗身上的白布,當他看著床上已經化為屍體的白靜晗時,一股劇烈的悲痛猛然之間湧上心頭。
他曾答應過白慕,要保護好他的女兒,可如今,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靜晗慘死在他麵前……
這一幕,讓他一時之間根本難以接受。
許久之後,南宮月澤才平息住心底的那抹痛楚,他回過頭,冷厲的目光掃向站在一旁的侍女,“這到底怎麼回事?昨晚是誰在靜晗寢宮伺候的?”
比起悲傷和難過,此刻他更想弄清楚事情的經過。
聽到問話,一個侍女慌忙走了過來,“回兩位殿下的話,昨晚是奴婢伺候的公主,可公主殿內一整晚都很安靜,奴婢根本沒有聽到什麼異常。”
“怎麼可能沒有異常?!”白雲軒憤怒地吼道,“沒有異常的話,靜晗又怎麼會無辜枉死在這裡?”
侍女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反駁。
看到那侍女的模樣,南宮月澤的眉頭越皺越深,他相信她很有可能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但是他總覺得白靜晗的死沒有這麼簡單。
停頓片刻,
南宮月澤神色微斂,他伸出手,按住了白雲軒因憤怒而不斷跳動的肩膀,“我再去看看靜晗。”
白雲軒咬著牙,重重的頷了頷首。
很快,南宮月澤再次走回到白靜晗跟前,彎下腰,細細地查探了一番白靜晗的傷勢。
白靜晗嘴角有血漬,脖子上還有一個深深的掐痕,除此之外,她全身都是淤青,顯然臨死前曾遭受過非人的虐待。
究竟是什麼人乾的?
南宮月澤眯了眯眸。
屋內這麼大的動靜,屋外竟然沒有人聽到,想要做到這一切,必須要有足夠的修為才行。
難道是夜覆天乾的?
應該不太可能,白靜晗已經被他封鎖了記憶,他完全沒必要再用這種方法去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可如果不是夜覆天,那會是誰呢?
就在這時,南宮月澤忽然注意到白靜晗手裡緊拽著一個銀色的東西,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他認出來,那是盔甲上的金屬片。
想到某種可能性,南宮月澤立即轉身看向白雲軒,問道“銀色的盔甲,在皇城都有誰能穿??”
聽到南宮月澤這話,白雲軒愣了一下,旋即答道“銀色盔甲隻有禁衛軍統領和將軍才有,普通士兵根本沒資格穿。”
統領和將軍?!
南宮月澤眼瞳微縮,腦海中驀然響起了一個念頭……
“雲軒殿下,靜晗死的消息先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你派人看好這裡,對外就說靜晗已經被人救活了,隻等著她蘇醒,
再來指證凶手!”南宮月澤沉聲說道。
聽聞,白雲軒臉色一凝。
南宮月澤的話中之意已經很明顯,一旦殺人凶手知道白靜晗還活著,一定會再來刺殺她,屆時就能將凶手一舉拿下。
“我懂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我絕不會讓靜晗含冤而死!無論如何,我要親手將凶手碎屍萬段!!!”白雲軒一字一句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濃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