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千金!
熊呦呦一口甜膩膩的桂花酒釀卡在喉嚨。
什麼什麼寶典?
這世上,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名喚寶眷的燙金彩緞褙子目瞪狗呆,隨後狗狗祟祟地轉向熊呦呦求救。
是,是宅鬥的招數更新了嗎?
她怎麼有點接不住?
正值熊呦呦思考如何解圍之際,顯金率先朝燙金彩緞褙子·寶眷一聲憨笑,“那寶典下回再給妹妹吧,連同功法一起給,今兒確實沒帶,妹妹甭著急,心急吃不了熱男人。”
一眾姐姐妹妹捂嘴笑開。
寶眷一張臉瞬時通紅,“不,我沒,我不,我不要男人!”
“不要男人?”顯金驚訝,轉頭問熊呦呦,“這位妹妹,莫非出家了?我記得咱們這萬國寺不收尼姑呀!還是說自梳了?”
顯金主打一個浮誇的演技,五官亂飛,一個大驚訝,“難道說這位妹妹很有想法,還想搞斷袖?”
寶眷快哭了。
什麼出家呀!
什麼斷袖啊!
她家正在給她談一門婆家甚是有錢的婚事了!
這節骨眼可彆因為她這張臭嘴給黃了!
寶眷哭唧唧地看向表姐,“大姐姐——”
熊呦呦迎著小表妹無助又求救的眼神,笑道,“你叫大姐姐也沒用,你賀姐姐正問你話呢。”
晾了自討苦吃的丫頭一句,熊呦呦到底還是開口圓了場,“上個月見姨媽,倒也沒聽說要出家的消息?”
笑著認真問寶眷,“還是說,就這一個來月,就覺醒了佛性?”
其他小姐姐笑得更快樂了。
快樂是他們的,寶眷什麼也沒有,寶眷哭得更厲害了。
顯金樂嗬嗬地接過熊呦呦遞過來的梯子,笑著開口,“寶眷妹妹要的好東西,咱是沒有的。今天陳家承蒙呦呦姐姐青眼,得與諸位姐姐妹妹相見,倒也帶了佳品來。”
顯金頓了頓,給大家一個反應的時間,“若諸位姐姐妹妹不嫌棄,呦呦姐姐也準允我打開,我倒是不介意請各位姐姐妹檢閱指正。”
熊呦呦做了個請。
顯金從鎖兒手中接過一支小臂長的青綢錦繡木匣,輕巧開了銅鎖,從裡麵拿出一小卷淡粉色緞子裝裱得當的卷軸。
“可是詩詞書畫?”
“看上去像!”
“這位賀掌櫃,好似得過喬山長許久的指點,難不成在書畫上的造詣不俗?”
“沒聽說啊,許是借呦呦姐的由頭,陳家買來的名家書畫以圖討熊大人歡心吧?”
“嘖嘖嘖,這些商賈真是有點那個。”
眾說紛紜,最後的落腳點,永遠是商賈低賤。
能不能有點創意。
鎖兒抿抿唇,在心裡打了個無聊的嗬欠。
顯金站起身,手裡鄭重地拿起那支卷軸,當著眾人的麵,對著陽光緩緩打開。
是空白的。
沒什麼書畫!
更不是甚名家的字畫!
就是一張紙!
隻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白紙!
“嘁——”
“嘖嘖嘖,這些商賈真是有點那個誒!”
“空手套白狼!”
寶眷淚眼朦朧地脊背一挺,直想說點什麼,掙回顏麵。
寶眷剛想張嘴,卻感受到上首表姐犀利又直白的目光警告,隨即嘟嘟嘴,肩頭一聳——這個賤,還是讓彆人來犯吧
坐在顯金對麵的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指著顯金手裡的卷軸,“不過一張淨皮紙,裝裱得很是不錯,卻遠遠稱不上佳品,賀掌櫃未免說話太滿了。”
熊呦呦笑道,“難得聽恒五姑娘開口說話。”
噢,恒記的姑娘呀。
恒五娘站起身,朝眾人福了福,“家父常言謹言慎行,言得有終,五娘見識短淺,素來隻有聽諸位姐姐教誨的,豈能輕易開口惹笑。”
恒五娘笑著手掌指了指顯金手裡的卷軸,“隻是做紙、認紙、識紙乃家學,如今聽賀掌櫃哄瞞諸位姐姐,五娘便坐不住了。”
顯金看了眼恒五娘,小姑娘身形纖弱玲瓏——說白了就是矮,麵容膚色均勻氣度溫潤——說白了就是相貌一般。
嗯,話術呢,很標準的綿裡藏針宅鬥文。
看來恒家後院也不是什麼太平勝地。
顯金點點頭,跨步出列,站在一左一右兩案之間,迎著初冬的暖陽,將紙張正麵對準陽光。
顯金下頜一抬,問寶眷,“您看到了什麼?”
寶眷?
她都不犯賤了。
怎麼還有她的戲份?
寶眷求助似的看向熊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