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魔有道!
驢車緩緩行進,到了一個小鎮中,此時正是上午趕集之人多時,駕車之人停下驢車,開始叫賣柴火。
這年月,會選擇買柴火燒的,自然都是富貴人家。
很快就有鎮上大戶人家的小廝過來交涉,要買柴。
那小廝檢查柴火時發現柴火堆裡有一個棕色的小香爐,以為是賣柴人故意放在裡麵用來壓秤的,隨手拿出來,扔到了街邊。
賣柴人也不知自己車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香爐,便由著小廝給扔了。
此時陽光正烈,行人來往緊密,那香爐掉在路邊,一動不動。
有一群孩童嬉戲玩耍,看到了這香爐,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發現怎麼也揭不開香爐蓋子,頓覺無趣。
有人提議用這個去打乞丐怪人,其他小孩兒聞言,都是讚成。
一群小孩兒呼呼啦啦的跑到了街邊一處,看向一個靠在牆邊曬太陽的乞丐模樣的人。
“怪人,看打!”
拿著香爐的小孩兒將香爐扔了出去,徑直打在乞丐模樣的人頭上。
那人被打了也沒反應,隻是明顯可以看到他頭上有鮮血從頭皮流下來,流到臉上。
小孩兒們見這人流血了,都知道闖禍了,叫嚷著一哄而散。
乞丐怪人也不管小孩兒們怎麼樣,反而伸手撿起掉在地上的香爐,摸了摸,將其放在眼前。
原來他的雙眼此前一直是閉著的。
在拿到香爐後,此人豁然睜開了雙眼。
隻見此人雙眼眼瞳異色,左眼瞳呈淡紫色,右眼瞳呈淡金色。
在此人睜眼的一瞬間,香爐中藏身的夜明突然有了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它有意識的這幾年裡,還是頭一次出現。
那人睜眼看了一會兒後,又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隨口說了句“有趣”。
說完,將香爐捂在懷裡,就這麼靠在牆邊曬太陽。
須知,如今正值六月,天氣炎熱難耐,一般人都是躲著太陽的,唯獨這人,不躲太陽就罷了,居然還一直躺著曬太陽。
難怪被稱為怪人。
中途有人經過,見他可憐,扔了兩個銅錢到身前,他動也不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路人見此,搖了搖頭,說了句“怪人”,便不再管他,做自己的事去了。
之後又陸續有幾人給他扔了幾個銅錢、饅頭、蔬菜一類。
這人從始至終都無動於衷。
日落棲霞,集市散場,鎮上除了原住民,趕集之人基本走完了。
乞丐怪人見曬不到太陽了,有些慵懶的坐起來,隨手撿起身邊一個乾饅頭啃了起來。
不一會兒,又有幾個乞丐出現。
這幾個乞丐拿著竹仗,見乞丐怪人毫無防備,一群人一擁而上,將他身邊的銅錢、饅頭、蔬菜等全都搶走了。
他也不管,隻是啃著手中的乾饅頭。
最後一個乞丐還想搶他手中僅剩的乾饅頭,可見他實在可憐,這乞丐都不好意思下手了,便放過了他。
倒是他手上的香爐,始終無人問津,不能吃不能用的,沒人要。
吃完乾饅頭之後,怪人乞丐支撐著站了起來,手裡拿著香爐,往鎮子外走去。
一直走到一處無人的小河邊,乞丐怪人找了塊石頭坐下,吹著還有些酷熱的晚風,長發隨風而動,麵向太陽落山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將手中的香爐拋起又接住,反複如此,像是拿著一個玩具一般。
夜明龜縮在香爐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個人,有點嚇人啊。
夜明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貪順風車那點小便宜了,這下完蛋了,自己好像落到某個大佬手裡了。
乞丐怪人沒有多做什麼,玩兒了一會兒後,悠悠唱道
“人非人,魔非魔,小人坐高堂,君子入鋃鐺,綿羊食灰狼,月影臥殘陽”
乞丐怪人的歌聲很奇怪,很有感染力,聽著聽著,就有點入迷
夜明猛然驚醒,不對啊,自己可是大魔頭,身為大魔頭,最擅長的不就是蠱惑人心,令人入魔嗎?
怎麼現在差點被人反向影響了?
一首歌唱完,乞丐怪人再將香爐一接一拋,隨後,扔進了小河中。
“墨入水,是水濁了,還是墨清了?”
這句不知是疑問還是自語的話傳入夜明耳中,香爐隨著河水越漂越遠,岸邊的乞丐怪人則是背對著小河,擺了擺手,似是告彆。
眼見乞丐怪人的身影消失在岸邊,夜明心中疑惑重重,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方是誰,明明發現了自己,卻又放了自己?
懷著滿肚子的疑惑,夜明懶得離開小河,任由香爐隨著河水漂向下遊
香爐在河水中飄蕩許久,直到某一刻,夜明感受到了熟悉的願力。
它知道,上河灣到了。
駕馭香爐飛出小河,進入了上河灣區域。
進村之後,夜明直接瞬移到了祠堂中,再從祠堂出發,去村子北邊,看看文小姐怎樣了。
一段時間不見,不知自己的“存糧”成長的怎樣了。
此時正值清晨,文小姐主仆倆剛起床不久。
綠衣最近對於文小姐不時摸一摸發簪的習慣已經接受了。
隻是不知為何,這幾日小姐摸發簪的感覺,和前幾日有點不太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綠衣說不上來,雖說動作都是一樣,可總感覺那種神態、情緒很特彆。
正在綠衣疑惑時,忽然見小姐又摸了一下發簪。
對,就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