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魔有道!
轉眼間已是九月,秋風的涼意帶著絲絲冰寒,令人忍不住瑟縮著,想要找個暖和的地方歇息休整。
正巧,在官道旁就有一家茅草房酒家。
小小的茅草房中隻有一人獨自經營,既是掌櫃又是跑堂。
因為靠著官道,平日裡來往人數倒是不少,今天可能是由於風大,行客較少,早上開張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客人。
老板是個二十七八歲留著短須、頭戴方巾的秀才,沒有客人他也不急,獨自坐在桌前看書,倒也悠閒。
正此時,卻見官道上走來一個倒騎毛驢的怪人。
這人衣服破舊,但卻很乾淨,手上雖然拿著竹棍,但看其悠然自得的樣子,也不太像是乞丐。
老板看到了這人,並不認為這種打扮的窮人會停下喝酒,沒有在意,繼續讀書。
但偏偏那人到了茅草店前,下了毛驢,竹棍探路,走了進來。
來者是客,老板作為一個秀才,並沒有一般讀書人眼高於頂的態度,放下書,起身問道
“客人是要歇腳還是喝酒?”
“這裡還歇腳嗎?”
那人說著,找了個位置坐下。
老板看去,發現這好像還是個瞎子,覺得有些新奇。
一個瞎子孤身一人騎著毛驢,居然沒有被人打劫,真是稀奇。
“來往客人多了,總有人累了要歇腳,不買酒也沒關係,可以在此歇一歇。
不過要是來客多了,還望能為其他客人騰個位置出來。”
老板並不認為這人有錢買酒。
那人卻笑著取出七個銅板,擺在桌上,又將腰間的葫蘆取了下來,指著葫蘆說道
“將我這葫蘆添滿便可。”
老板見這葫蘆並不大,笑道
“可以,實不相瞞,我家的酒算不得好酒,裝這麼一小葫蘆,隻需五文錢就夠了,客人給多了。”
那人並不收回銅錢,笑道
“多的便當是買了老板的誠懇了。”
老板聞言,笑了笑,還是隻收五文錢,留下兩文在桌上。
隨後,拿了葫蘆,放一個漏勺在葫蘆口,用酒舀開始打酒。
對於這小小葫蘆,老板添上滿滿一勺酒,打算一次裝滿。
結果,一勺酒下去,葫蘆並沒有滿,甚至拿在手裡都沒有變重。
老板感覺有點奇怪,晃了晃葫蘆,也沒聽見裡麵有水聲。
難道漏了?
老板檢查了一下葫蘆,沒有發現漏洞。
心裡覺得奇怪,老板又舀一大勺酒進去。
還是沒裝滿,甚至感覺就和沒裝一樣。
老板不信邪,一勺又一勺的舀酒裝進去。
可這小小的葫蘆就像是個無底洞一般,老板將一整壇酒都倒了進去,卻是一點兒反應沒有。
“怎會如此?”
老板一臉疑惑,拿著葫蘆看向那位客人。
“客人,您這葫蘆有問題啊!”
“這葫蘆隨我多年,哪有什麼問題,莫不是老板欺我眼瞎,不給我打酒,故此謊言相欺?”
奇怪的客人似乎有些生氣。
老板見此,看了眼已經空掉的酒壇,一咬牙,又開一壇,開始添酒。
很快,這一壇酒也空了,手中的葫蘆卻還是輕飄飄的,沒一點兒將要滿溢的跡象。
老板疑惑,將葫蘆口朝下倒了倒,結果一滴酒也倒不出來。
“真沒有?”
老板這輩子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感覺怪怪的。
“聖人不語怪力亂神,錯覺,一定是錯覺。”
嘴裡念了幾句儒聖經典,老板又開了一壇
看著再次空掉的酒壇,老板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葫蘆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想了想,老板將葫蘆放回了怪人身邊,另搬了一壇酒放到桌上。
“客人,你這葫蘆真有問題,我算服了,這壇酒送你,不收錢。”
那怪人聞言笑道
“你這老板倒是實誠,浪費這麼多酒,不但不向我多收錢,竟然還額外送酒。”
“我這人一向最重承諾,說好了幫你打滿一葫蘆酒,如今辦不到,有何顏麵再加討酒錢?”
“老板如此氣節,應是讀書人,我名楊鹿鳴,不知可請教尊諱。”
怪人自稱為楊鹿鳴,其實就是夜明。
“在下姓宋名誠,字言厚。”
老板報了自家名姓。
“我觀言厚兄當是個有大福澤的,窩在這裡開個小酒館,實在委屈。”
夜明笑著問道,
“楊某這裡有大宅一座,良田千畝,嬌妻美妾數人,欲贈予言厚兄,不知言厚兄意下如何?”
宋誠一愣,隨即失笑道
“楊兄也太會開玩笑了,有這好處,楊兄自己不享,反送與我,世間豈有如此道理。”
夜明開了泥封,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後,笑道
“我自然也是有條件的。”
“楊兄有何條件?”
“言厚兄跟隨我一段時間,鞍前馬後伺候,待時機一至,先前所言諸般好處言厚兄便可得之,如何?”
宋誠聞言,笑著擺了擺手,隨意找個借口拒絕道
“不了,我還是舍不得自家這些濁酒,這潑天的富貴,楊兄還是贈予彆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