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門簾縫隙,宋誠看清了平州最大的官,知州大人的模樣。
這位知州大人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看上去年紀不小了,眯著眼睛,似乎有點老花眼,此時正搖著官帽,一副迫不及待要開始審案的樣子。
宋誠見此,對這位知州大人的印象還算不錯,最起碼看起來是個熱衷政事的官員,比那些懶政不作為的官要好不少。
跟在知州大人身邊的就是山義府知府了,隻是他這知府當得憋屈,沒一點兒一府大老爺的樣子,權力都被知州大人拿去了,一天到晚,隻能做知州大人的跟屁蟲。
很快,堂案開審,兩個人被帶了上來。
這兩人一個叫劉裡,一個叫陳四。
劉裡狀告陳四入室搶劫,陳四反說劉裡無故打人,兩人糾纏不清。
知州大人一聽是這樣糾纏不清的“迷案”,頓時來了精神,讓兩人詳細陳述案情。
劉裡道“小人在家睡覺,這人入室偷盜,被小人發現,他見偷盜不成,直接動手搶劫!”
陳四道“大人,此人一派胡言,小人與他素有仇怨,他趁小人路過他家時,對小人拳腳相向,您看,小人的臉都被他打腫了,鼻子都被咬破了。”
知州大人聞言,一拍驚堂木,對劉裡道
“好你個劉裡,竟然無故打人!該罰!”
劉裡聞言,大驚
“大人,是他入室搶劫在先,請大人明鑒。”
知州大人扶了扶花白的胡須,又一拍驚堂木
“大膽陳四,竟敢入室搶劫,該罰!”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根本就沒有搶劫,不然的話,身上肯定有他家的東西,您看,小人身上沒有啊!”
知州大人聞言,點了點頭
“不錯,劉裡,陳四身上沒有你家的東西,那就是沒有搶劫,是你誣告。”
聰明的知州大人認為自己抓到了漏洞。
劉裡慌忙道“大人,他沒打贏小人,這才沒有搶到東西的啊!”
“哦,陳四,分明是你沒有搶到東西,怎麼能胡言?”
“大人,小人身上沒有東西,那不就代表沒有搶劫嗎?小人是冤枉的。”
“嗯,有道理,來人呐,將劉裡打入大牢。”
劉裡聞言,大驚失色,眼看就要被帶走,急中生智道
“大人,小人沒有打人,沒有打人啊!”
“哦,你沒有打人?”
“對小人沒有打人。”
“哼,你當本官傻嗎?陳四身上的傷豈能作假?”
“傷傷,傷是他自己打的!”
“大膽陳四,傷是你自己打的,為何誣告他人?”
陳四萬萬沒想到,局麵會變成這樣,大呼冤枉
“大人明鑒,小人好好的打自己作甚?”
“也對,劉裡,你說陳四為何要打自己?”
“這周圍鄰居都說他是賤骨頭,就喜歡自己打自己。”
“哦,既然如此”
“大人,他胡說,小人的鼻子都被他咬破了,怎麼能是自己打的?”
“大人,他的鼻子就是自己咬的。”
“大膽陳四,自己咬了鼻子,還敢誣陷好人,來人呐,將陳四打入大牢,劉裡無罪釋放!”
陳四大呼冤枉,劉裡大呼“大人英明”。
處理完了這一樁案子,知州大人很是滿意的扶了扶須,對一旁的知府說道
“哎~~還得是本官這樣勤政愛民,體恤百姓,公正廉明的好官才能斷清楚案子。
要是沒有本官,這世間還不知要有多少冤假錯案!
隻可惜,世間像本官這樣的好官,實在是少了點兒,不然的話,朝堂上下,必是一派海晏河清啊!”
一旁的知府默默擦了一把汗,恭維道
“大人斷案如神,世間就沒有案子能逃過您的法眼,下官佩服!”
知州大人聞言,大為開心,喝了一口茶,又道
“還有好多案子需要斷,本官真是想歇都歇不下來啊!”
說著,“不辭辛勞”的知州大人開口道
“帶下一案人犯!”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自以為“鞠躬儘瘁”的知州大人連審了七樁案子,甚是辛勞。
“將強奸妻子的犯人甄淵帶下去,其妻和義士陸帽無罪釋放。”
宣判完今天最後一樁案子,知州大人靠在椅子上休息
“哎~~斷案辛勞如我,比之古時閆青天也不為過了吧?”
知府在一旁滿臉無奈道
“大人之辛勞,就是古時閆青天在世,也不過如此。”
知州大人聞言,滿意大笑
“無妨,為了天下黎民百姓,本官苦點兒累點兒又算得了什麼呢?”
說罷,讓人服侍著下去休息去了。
在偏堂看完了全程的宋誠望向申啟賢
“知州大人的斷案,一向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