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很突然,但是很合理,夜明一點兒不慌,隻是樂嗬嗬的看淚玲的笑話,惹得淚玲對他頻繁翻白眼。
麥穗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並不說話。
夜明教過她很多隱藏技巧,隻要不使用魔氣,怎麼看也就是一個人類小孩,不擔心被發現。
道觀門口的情況,很快引起了裡麵之人的注意。
沒一會兒,便見一個留著長須,道袍飄逸的道人領著一群弟子出來了。
這群人手裡都拿著各種符籙,一副隨時會動手的樣子。
那長須道人一出門,看到夜明好整以暇的笑對自己等人,沒有感受到敵意,立馬擺手,讓弟子們先不要出手。
道人手中出現一張符,往額頭一貼,看向淚玲和麥穗腰間掛的泥人。
觀察了一番後,道人收起符紙,又對身後眾弟子擺了擺手。
“不是敵人。”
眾弟子聞言,各自收了手中符籙。
道人又一揮袖,牆上發光的符紙回歸正常,淚玲和泥人都不再受到壓製。
這時候,場麵上的緊張氛圍才緩解不少。
常翰哲、瓦上飛二人都是鬆了口氣,剛才那一會兒,他們都感覺自己隨時有灰飛煙滅的可能。
顯然,這群道士手上的符籙,絕不簡單。
“貧道乃是‘真符觀’觀主,翰榕。
敢問諸位,來此有何貴乾?”
“在下楊鹿鳴,途經此地,特來拜會”
夜明說著實話,簡單介紹了下幾位同行者,
“這是在下女兒麥穗,這是家貓淚玲,這是俘虜朱眉魂,這是朝廷逃犯、江洋大盜瓦上飛,這是討厭道士的假和尚常翰哲。”
淚玲
朱眉魂
瓦上飛
常翰哲
等等,麥穗是女娃?
常翰哲有點懷疑自己認知的看了一眼麥穗。
看著,真不像女娃。
雙方經過簡單的交流後,翰榕觀主大方的邀請他們進觀裡。
真符觀名符其實,觀中弟子幾乎人人都在修符法。
據翰榕觀主介紹,他們真符觀就是專門製作符籙的門派,在符籙一道衰落之前,真符觀也算是鼎鼎大名的門派。
隻是如今,門人弟子,不過幾十人,已然沒落了。
“觀主,容楊某多嘴問一句,當今世上並未出現可以取代符籙一道的高深法門,符籙之術,如何會衰落至此?”
當今世上,雖然各家都會貼一些符紙在門牆上,但那些都是低層次符籙,高層次符籙,少的可憐。
翰榕觀主聞言,有些唏噓道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隻是實在是人力無法抗拒的因素。
一切皆因天宮遠離世間所致。”
“天宮遠離世間,竟影響到了符籙一門?”
“符籙一門中,有一項十分重要的門類,謂之通神符。
這通神符可以通過特殊方法繪製符籙,請天上諸神降下偉力。
不同符籙,可請不同天仙尊神之力。
天宮遠去,符籙之法再難以勾連天上仙神,通神符一道,近乎直接廢掉。
不但通神符,許多依靠召喚天地偉力殺敵的符籙,也愈發難以勾連天地威能,這等於又廢掉了符籙一道的一門大神通。”
說到這裡,翰榕觀主露出愁容,
“現下,我等修符籙之法的道門弟子,隻能鑽研其他威力次一些的符籙,依靠向凡人售賣些符籙,以維持自身存續了。”
常翰哲也在一起聽著,聞言,忍不住問道
“難道你們就沒打算再研究新的符籙之法,就這麼坐吃山空嗎?”
翰榕觀主苦笑道
“自是想過的,從符籙一道出現問題,就在想新路子了。
隻是如今的符籙之法,是前賢數千年來積累下來的。
可以說,已經將符籙的各種用法研究到了極致。
我等後人,想要研究新法門出來,談何容易。
這麼些年,也沒有多少進展。
而隨著符籙一道的衰落,研究出新法門的可能性,也越來越低了。”
“說起來,關於天宮遠離一事,至今無有定論,不知貴派可知其中一二密辛?”
夜明對這事相當好奇,同時也怕萬一自己將來都稱霸天下了,結果天宮忽然回歸,那樣的話,樂子可就大了。
翰榕觀主不知夜明所想,隻是搖頭歎息
“天宮遠離之事,頗為蹊蹺,事先的確有所預兆。
然天宮本身對此卻是諱莫如深,自不會讓人間知曉具體因由。
待到後來雙方無法溝通,此時就更無人可以了解了。
餘下的,不過是各種無有依據的猜測罷了。”
見翰榕觀主這麼說,夜明又問
“那觀主認為,天宮還會回來嗎?”
“這誰知道呢?我倒是盼著天宮能回來。
可這都已經過去一千五百多年了,到底能不能回來,一切都是未知。”
“觀主是說,天宮已經遠去一千五百年了?”
“嗯?楊道友不知道?”
“額,恕楊某孤陋寡聞,確實不知天宮具體離去於何時。”
翰榕觀主也隻是知道個大概,具體是那一年那一月,他也不清楚。
對此,夜明沒有強求什麼,但從此對於天宮之事,卻是多留了個心眼。
他現在對一千五百年前這個時間點,稍稍有那麼點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