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體內的魔氣黑蓮現在收到的怨恨之氣變少了一些。
究其原因,是因為他離開了楊鹿鳴的身體。
他之前惹得不少人對他滿是怨氣,但當時都是以楊鹿鳴的形象惹出來的,那些人以為他就是楊鹿鳴,怨氣都是向著楊鹿鳴而去的。
之前在楊鹿鳴體內,自然可以接收怨氣。
現在不在了,也就接收不到了。
如此,怨氣變少也屬正常。
不過夜明對此也不是很在意。
損失那麼一點兒怨氣,對他影響不大。
另外,他還發現一樁好處。
那就是通過不斷觀摩民眾願力攜帶的各種情緒,可以加快自身《苦行經》和《苦果金身》的修行進度。
因為這兩本經文都是要深入紅塵才能有所體悟的。
而香火願力就是塵世之人心中之念所凝,如此相輔相成之下,自然可以助力。
由此,夜明也明白為何佛門對香火如此看中了。
他們的修行,對於香火願力的消耗,也很大啊!
原本以為香火對自己隻有掩飾身份的作用,現在看來,似乎用處還不小,夜明愈發有些舍不得放棄這個“土地老兒”的身份了。
接下來幾天,夜明一直在關注著文小姐的狀況。
見其每天伏陰半個時辰都沒問題之後,這才安心。
畢竟是自己的優質“存糧”,可不能出問題。
綠衣還是早出晚歸,每天都要在附近城鎮、村落巡視一遍,比他這個福德正神還要儘職儘責。
夜明看不小下去了
“綠衣,你這樣可不行,做好事連一點兒報酬都不收,你這不是在搞破壞嗎?”
“破壞?什麼破壞?我做好事,怎麼就成了破壞?”
綠衣很看不慣夜明,對他這個言論更是反感。
“昔年,一處不知名地界,邪祟叢生,當地百姓久受侵擾,又無有對策。
後有兩道人到來斬除邪祟,這兩人一個出身富貴,一個出身貧寒。
那富貴道人但行好事,分文不取,自貼腰包畫符布道,清除禍端。
那貧寒道人凡做法辟邪,斬妖除鬼,都要收取銀錢若乾。
你說,這兩人孰是孰非?”
“那還用說,自然是富貴道人做的對了,攘除邪祟,清靖鬼怪,本就不該收取好處。”
“說的對,所以後來眾人有事全都找富貴道人,不找收錢的貧寒道人。
久而久之,富貴道人愈發忙碌,大小瑣事,無論繁簡,全都要管,勞心勞力。
如此,時間久了,做事難免疏漏,這反而引起民眾不滿,皆認為富貴道人怠惰了,反而責怪起他來。
富貴道人有苦難言,積勞成疾,以致病歿。
而那貧寒道人因無人找他,沒有銀錢用以存身,也死於饑寒交迫。
從此,當地再無道人,邪祟複猖獗。”
“這這都是瞎編的,用來誆我的,對不對?”
“事情自然是假的,可道理卻是真的。
你如今的作為,就是在損害正道。”
“胡說,我行好事,怎麼就損害正道了!”
“你的行為,會使那些收錢布法的正道之人受損,難以為繼。
他們活不下去,要麼餓死,要麼離開,那此地就會隻剩下你一個。
你就要管大大小小所有事,事情一多,必然會有疏漏,到時必受埋怨,如此”
“你你危言聳聽,你瞎說,我告訴小姐去,你這個大騙子!”
綠衣說不過夜明,不滿的去找文小姐評理。
文小姐聽完,選擇說句公道話。
眾所周知,一旦有人說自己要說公道話了,那就代表,他要開始拉偏架了。
這一點上,文小姐也不例外,她自然是支持夜明的。
這讓綠衣有些不忿,覺得是小姐偏心,繼續我行我素。
接下來一段時間,綠衣發現,果如夜明所說。
因為她不收取費用,十裡八鄉之人,但凡有事,都會在門上掛上“請青衣女俠”的牌子,請她去處理。
這些事,大到驅邪拿凶,小到頭疼腦熱,全都要綠衣出手。
一次,綠衣因為忙的事情有點多,漏掉了幫一家人做法祈福之事。
就因為這,那家人好一頓埋怨,都在責怪她“恃寵而驕”,覺得大家太慣著她了。
這讓綠衣委屈的不行,這才有點相信夜明所說。
再留意了一下附近村莊,發現原來十裡八鄉的神婆、巫祝之類的人,現在要麼離開,要麼改行了。
能對付邪祟的人的確變少了。
這一次,綠衣真的迷茫了。
那個可惡的混蛋沒有騙人,他說的是真的
綠衣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沒想到自己好心做事,一心為了大家,換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這一天,綠衣趴在文小姐的懷裡大哭。
好委屈,真的好委屈。
文小姐輕輕抱著綠衣,不斷出言安慰她。
罕見的,這一次夜明沒有和她對著乾,甚至很自覺的消失在她們眼前,不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