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家拐子樹沒什麼用,那不如請夜明將軍來好了。
達成共識之後,鎮民就開始為夜明將軍塑像,將拐子樹的神像搬出祠堂,供上夜明將軍神像。
甚至有激進派表示,不如直接砍了鎮子外的來拐子樹好了。
當然,大家還是念舊的,沒有真的去砍了。
雖然沒有真的砍,但也嚇壞了那老拐子樹。
加之自己的神像被人搬出祠堂,雖然塑像沒有被砸毀,但這明顯也是不好的兆頭。
慌了神的老拐子樹,一紙訴狀,就告到了府城隍處。
於是,當晚,罰惡司副司正張德才再帶一眾陰差來到老張村祠堂前。
前一刻還在和文小姐一起看書的夜明,下一刻已經轉移到祠堂了。
見這些家夥又來了,熱情的邀請他們進祠堂。
張德才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沒有進去,隻是道
“福德正神夜明,有人狀告你欺壓同僚,霸占祠堂,掠奪信眾”
“啊,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某人一臉驚詫,表示自己完全無辜,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夜明,那金光道人不過是個江湖騙子,哪裡會什麼驅邪之法,他為何能驅邪,你先解釋一下!”
“這我如何知道!”
夜明表示完全不知情。
“哼,彆被我查出來!”
這句話是姚建東說的,這家夥總是喜歡盯著夜明不放。
說著,他又去查金光道長去了。
張德才等陰差則繼續問詢夜明。
隻是就憑他們,想問出實情,那怎麼可能。
反正某些人就是死不認賬,任你怎麼問,我就是不知道。
隻要是我轄區以外的事,一概不知道!
見夜明如此滾刀肉,張德才也是無法。
但他們的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事情就是夜明做的,雖然最終受益人是他。
其實知道最終受益人,就等於知道了凶手。
可他們不是土匪,而是陰差,做事要講證據的。
偏偏現在拿不出任何證據來,這是最令人頭疼的。
過了許久,姚建東回來了。
這次得到的結果是,金光道長在古玩市場淘到了一塊珠子大小,白色的圓溜溜石頭,被作為裝飾掛在身上。
那石頭裡居然藏的有石中火,那些邪祟之類,一遇到石中火,就被燒的灰飛煙滅。
眾陰差聞言,一陣無語。
半晌,張德才看著夜明,幽幽的道
“夜明,要不你自己認罪吧,這些事不可能和你無關。
我們現在願意同你講證據,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你不能再這樣得寸進尺。”
見對方好像要攤牌似的,夜明也“怒了”,當即指著張德才的鼻子就罵道
“讓我認罪是吧?讓我承認這些事都是我在背後唆使的是吧?
好,我認了,這些事都是我乾的!
怎樣?
自從當了這什麼破神,我是起早貪黑,忙裡忙外,什麼妖鬼邪祟,我都是儘職儘責的在滅除啊,從沒有一刻偷懶過!
忙了這麼久,我有害過治下百姓嗎?
我有瀆職嗎?
我有失職嗎?
為了那點兒香火願力,我拚死拚活,結果一點兒小錯,你們就動不動罰我幾個月的香火,讓我幾個月的辛勤工作,顆粒無收!
少了香火,我還要對抗邪祟,我能怎麼辦?
我隻能想辦法,趁著有高人經過的機會,弄到一套修行法門。
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維護好自身職責。
可是你們呢?
剝奪了我晉升的路子啊!
我隻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一個小小的土地。
就這麼窩著,一輩子啊!
你們知道這對於我一個小小年紀的新神來說,這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嗎?
現在天下大亂了,看到黎民百姓受苦,我的心裡痛啊!
最近除了我的轄區,有多少百姓被邪祟害死的。
你們這些人,比我更清楚。
是,我是占了人家的香火,占了人家的廟。
可是,我真的錯了嗎?
要不是我,那鎮子裡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我就問問你們,這樣來為難我一個儘職儘責、恪儘職守、老實巴交的本分神仙。
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能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啊!
我為民眾出過力,我為城隍司流過血。
我是功臣啊,你們不能,不能這樣對待一個一心為民的年輕新神啊!”
一開始還是在指責的說著,說到後麵,夜明已經是“聲淚俱下”,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樣子。
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眾陰差被這一頓說的,一個個都低下了頭,就連姚建東也是麵有愧色。
張德才歎息一聲,也是老淚縱橫,他當年就是累死在衙署的工作崗位上的,死後才成的陰差。
此時聽到夜明的自述,感動不已,覺得自己等人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
瞧瞧,多好的一個年輕神仙,被他們給逼成什麼樣了!
被這萬惡的時代逼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