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一次,他們不該被稱為“賊軍”,而應是,義軍
消息很快傳到延化府,知府大人在聽說了這個消息後,再次當場暈倒。
隨後,府中一群大小官員又成群結隊來老張村請白先生帶兵平叛。
但這一次,白先生拒絕了。
有些人的表現,讓他心中最後一點期望都被摧毀,他不會再幫這些人做任何事了。
眾人苦苦哀求白先生,開出各種令人昨舌的好處,請白先生出手。
白先生道“若是諸位願意將許諾給在下的好處,用在造反的人身上,事情就能解決了。”
眾人聞言,皆是搖頭,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多年才積攢下來的,讓他們將好處讓給那些造反的刁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見白先生不為所動,眾人繼續懇求,但並無用處。
最終,白先生還是表示,官軍經過上次一戰,已經打出了血性。
隻要有人願意領兵前去平叛,以官軍的戰鬥力,是可以建功的。
眾人聞言,再次搖頭拒絕。
他們沒人願意上陣和那些造反的刁民拚殺,可同樣也不會允許武將單獨帶兵。
文官天然看不起武將,之所以請白先生出馬,就是因為他是文人,還是文人裡相當能打的。
尤其是董祿山造反之事,就在眼前,這群文官們,是萬萬不會信任武將的。
這下,白先生徹底失望了,對這群人,已經不抱希望了。
這群人走後,白先生又收到了盧員外的書信。
盧員外作為延化府最大的地主,又是知府大人的恩師,自然是站在文官、地主這一邊的。
甚至可以說,他就是這些人的精神領袖。
他的來信,說的很委婉,但希望白先生看在已故父親的麵子上,再幫延化府一次。
對此,白先生回複道
“若吾父知此事,必助義軍伐爾等。”
盧員外看到這回複之後,也是惱怒不已,再不聯係白先生。
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順華府那邊的義軍並不知道白先生不會再出手,因畏懼白先生的威名,占領順華府全境之後,由新任義軍首領帶領,隻在順華府內,過自己的日子,沒有征伐延化府。
這新任首領,是個被官府逼到家破人亡的商人,如今得勢之後,並沒有太強的進取心,還是以做生意為主。
延化府這邊得知這個消息,也是大鬆一口氣,便對順華府之事,當做未曾發生。
日子逐漸臨近七月中旬,離中元節也沒幾天了。
今年的中元節很特殊,因為這是地府將要離去的日子。
地府一旦離去,十萬惡鬼降人間。
那時才是天下大亂的開始,現在這些,不過還是些小打小鬨。
除了是地府離去的日子,還是文小姐的生辰。
另外,說巧也是巧,文小姐預計也將會在十五歲生辰,及笄之日,完成正式《純陰天書》修煉之前的“伏陰”過程,完全降服自身陰氣。
淚玲的“改道”也預計會在此時初步完成。
這樣多的巧合加在一起,令夜明感覺有點不妥。
一個兩個是巧合,可是這麼多事全都在一起,真的是巧合嗎?
對《甲子占》領悟越深,他越是懷疑這樣的巧合。
尤其是最近幾天,與地下相關的奇異事件,比以往更加平凡。
就比如昨晚,在兩家房屋相鄰的房子間,就憑空長出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看去好像是地下的尖錐石頭伸出來一樣。
村人見此,皆以為是祥瑞,給石錐披紅掛彩,擺上桌案,當祥瑞供著。
夜明見之,也是好奇,但觀察半晌,最終確認,這就是一塊普通石頭,似乎是被地下某種力量推上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人發現,自家的田地忽然拓寬了二尺,欣喜若狂,以為是神仙保佑,高興地手舞足蹈。
也有人比較倒黴,好不容易在建好的土房子,沒住兩天,牆體就開裂了,令人心疼不已。
各種林林總總的怪事頻發,且全部與地下有關。
這不由得讓夜明懷疑,難道是和陰間地府將要離去有關?
但隨即又否定了。
陰間地府,雖然被稱之為地府,其實並不在地下,而是在另一片空間。
地下,就是地下,由泥土和石頭組成。
不然要是地府真在地下,地府離去,那整個大地豈不是都要坍塌。
夜明試著用占卜來推算此事,但很可惜,似乎因乾係太大,得不到任何結果。
弄不明白原因,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穩。
這讓夜明有些無措,身為一個魔頭,他還是第一次產生這種不安穩的心理。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早做些防備就好。
以目前的各種巧合來看,如果要出問題,那一定是在今年中元節,文小姐生辰那天。
因此,七月十四當天,提前幫文小姐過了生辰,隨後又托夢給白先生、龐淵及各村村長等人,讓他們在今晚子時之前,就一定要將所有人集合在不同村子的祠堂附近。
任何人不得單獨留在房間,那怕是病種垂危的老人、小孩兒也不行。
做出這樣的安排之後,夜明莫名感覺心安了一點。
自己似乎,做出了什麼正確的決定。
這一晚,大家都沒睡,文小姐提前盤坐在床榻上,準備等待著十五日子時的到來,她要在那時完成最後一次“伏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