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淵見此,自覺退到一邊,他雖然恨呂慶緒,可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眼前女子明顯是無辜之人,他自不會為難。
井紫若站定在呂慶緒身邊,取出自己繡的不甚好看帕子,輕輕將其麵上血汙擦去,直視其已然無神的雙眼。
“我應該恨你的,但卻恨不起來,甚至有點兒喜歡。
我也不知我到底是怎樣想的,總之,已經這樣了。
這對你來說,算是最好的結局吧!”
說著,手掌一撫,將呂慶緒雙眼合上。
接著,又見井紫若從袖中滑出一匕首落於掌中,毫不猶豫的直接刺進自己胸口。
原本圍觀之人還在看戲,忽見其自殺,都是一驚。
井紫若身體一軟,倒在呂慶緒身上,兩人一同倒地,就此長眠。
兩人方倒地,那早已重傷不支的烏雪馬忽的又站起,嘶鳴一聲,一頭撞在將軍府門柱之上,一命嗚呼。
此等景象,著實少見,現場一時沉默下來,無人說話,大家都感覺,今天的心情有些怪異。
高希德又暗中觀察胡敬業的表情之後,大聲道
“惡賊雖死,遺恨難消,來人,將這惡賊亂刀分屍,剁成肉泥!”
“不,此人雖屬敵對,但其乃是堂堂正正戰死沙場,亦是英雄,不可輕侮。
來人,將這兩人遺體收置規整,好生安葬。”
胡敬業自覺此時還能挽救一些名聲,尤其是成全彆人死後安穩之事,將來就是有人評說此事,也定會誇他一句“仁義”。
而那一心殺人的高希德,肯定會被後人指責。
念及此處,胡敬業這才感覺心情好些。
有兵士上前想要將兵煞戰戟和四凶甲脫下,這可都是寶物,將之獻給胡統帥,肯定是大功一件。
那兵士上前,剛一碰到兵煞戰戟,就見戰戟忽然煞氣一湧,竟然直接吸取那兵士的生機。
兵士發出一聲慘叫,瞬間化為乾屍。
而兵煞戰戟忽然自行飛起,連帶著呂慶緒身上的四凶甲也自動脫落下來。
下一刻,便見戰戟帶著四凶甲“咻呼”一聲,消失在天際。
下方眾人見此,都是驚異,沒想到這凶兵似乎還有靈性。
兵煞戰戟帶著四凶甲橫渡天際,正在雲端間飛行之時,忽見前方出現一人。
出現的乃是個翩然若神人的美少年模樣之人,正是夜明當麵。
戰戟自空中停下,戟刃輕鳴,旁邊的四凶甲自行組裝完成,戟身煞氣湧入其中,隱隱化為一個人形模樣。
此人身著四凶甲,手持兵煞戰戟,緩緩抬頭,與夜明對視。
這一瞬,夜明也徹底看清眼前之人樣貌。
其麵貌赫然是中年夜明將軍的模樣,與夜明對視,恰似中年的自己與少年的自己相見一般。
夜明看到這人,笑道
“原來是四凶甲之靈借這凶兵之力所化之靈體,你便是兵煞將軍?”
“他們的確這麼稱呼我。”
眼前的存在,其實不是兵煞戰戟之靈,而是四凶甲之靈。
隻是其本身難以顯靈而出,便用“借體”之法,利用兵煞戰戟之力,幫助自己顯形,因此,才顯出夜明將軍之外形,其實並非此人。
“照你這麼不斷尋找世間悍勇之人,利用他們提升己身煞氣,遲早有一天能脫靈化人,倒真是不簡單。”
夜明對其評價道。
兵煞將軍道
“前路渺渺,所謂可能,也不知要等多少年月。
你攔我,不知是想要滅我真靈,還是想封印於我?”
夜明笑道
“這個問題先不急,我且問你,你與那四煞將軍是何關係?”
“他們都曾是我的著甲人,亦是我暗中讓董祿山立起他們的神像,方便其等為我所用。”
“現在他們都被我弄死,你有打算為他們報仇嗎?”
“本就是合作而已,無有報仇必要。再說,他們乃是戰陣而死,死得其所,無甚惋惜。”
“那就好辦,這麼說吧,我打算成為你的著甲人。”
“我選人,都是世間勇武無雙之人,你連人都不是,不合我之選擇。”
“你選人著甲,不就是為利用戰場征殺之氣洗禮自身嗎?
若是我能讓你接受更強的、更快的洗禮,你還不考慮嗎?”
聞聽此言,兵煞將軍神色微微一動
“你有何方法?”
“征殺凡人戰場,哪有兒征殺非凡戰場來的爽快,你隨我,我可帶你縱橫非凡戰場。
如今董祿山父子伏誅,天下之亂,將更加劇烈。
如此,非凡之爭亦會更為劇烈,你不想嘗試一下嗎?”
兵煞將軍聞言,略一思量道
“可先定約,你成為我的臨時著甲人,以五年為限,若你五年內能令我參與征殺一萬鬼怪、邪祟之類,則成為正式著甲人,如何?”
“你說的一萬鬼怪、邪祟,都是尋常之鬼怪邪祟。
若是我誅殺魔君、鬼王、大妖之類,又怎麼算?”
兵煞神將聞言,不由多看夜明一眼,隨後道
“若是此類,一個足矣。”
“那好,我們定約吧,還有,我要加一點,隻有我主動呼喚你時,你方可現身助陣,其他時候,必須在甲內沉眠。”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