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你我同級,本官可沒有資格問罪於你,隻是想知道,城隍不在,延化府又當如何?”
魏知府為人果然剛正,即便大家互不統屬,他也是有疑問就說,絲毫不怕得罪人。
對於他的問題,夜明笑道
“我自是做了妥善安排的,事實上,如今的延化府,有我沒有都差不多。”
魏知府聞言,連連搖頭,很是不認同夜明的說法
“為官者,無論是陽間官還是陰司神,都應以黎民百姓為主。
應兢兢業業,恪儘職守。
夜城隍引領變革之能,本官佩服,可是這責任擔當,請恕本官得罪。
不客氣的說,你做的很不合格!”
對於這位的說法,夜明很是讚同的點點頭
“哎,魏城隍說的很對,本官還真就是一個不合格的城隍。
公然違規,擅離職守,惹是生非
但是,就是沒人敢說處罰我啊,我也為此頭疼呢~~”
魏城隍“”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的,連辯解之詞都不說的,就這麼承認了。
關鍵他還真沒辦法說什麼。
如今地府離去,陰司最大的就是各州城隍。
州城隍也隻有批評指責府城隍的權利,沒有資格直接解除。
想要解除一府城隍之職,有三種方法,要麼皇帝下旨,要麼京城城隍下調令。
這兩種方法現在自然是行不通的,那也就隻剩下最後一種,即當地百姓集體厭棄此神,破其像,毀其廟,如此才能裁撤。
現在夜明在延化府的名聲那不用多說,百姓們供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去毀。
某種層麵上來說,他還真是不怕同僚們的指責。
再說,陰司的城隍陰差們也不傻,這樣有大功勞在的人,即便犯錯,他們可不會傻傻的將人趕走。
之前州城隍對夜明行徑不管不問,就是此理。
魏知府自然也知道這道理,隻是有些不喜這位的玩忽職守。
又見夜明一副滾刀肉的樣子,不由有些膩歪。
做為一個公務狂人,他最看不慣這種“屍位素餐”之輩。
偏偏這位也不是真沒用,人家是有不可抹去的貢獻的,還是那種製度上的改變。
魏知府很想指著鼻子罵對方,但又有些不好開口,最多隻能說幾句“玩忽職守、不思進取”之類。
想了想,乾脆不再理會夜明,丟下一句“請自便”,又回去處理公務。
夜明看著其離去的背影,毫不生氣,反而滿意點頭
“這個好,等將來徹底任職陰司,一定是個埋首案牘的。
嘿嘿,到時候想辦法將他也弄到手下乾活。
畢竟,隻有讓這樣的人儘情發光發熱,我才能悠閒享受啊~~~”
念叨幾句之後,夜明一笑,起身到外間去。
斬蛇府府衙的工作效率,是其他府望塵莫及的,尤其是知府大人親自交代的事,更是完成的極快。
下午剛到不久,王儒生需要的其他藥材和大型籠屜鍋灶都已經準備好,就搭在府衙後廚的空地上。
看著一樣樣藥材被扔進煮沸水的大鍋裡,王儒生有些忐忑的將參精根須全都灑進鍋裡。
感受著沸水的高溫,王儒生還是有些擔心的,隻是此時他也彆無他法,讓人將自己放進籠屜中,就這麼蓋著。
吳先生見此,也是看向夜明
“善緣公子,這要蒸多久?”
夜明笑道“什麼時候鍋中火忽然熄滅,便什麼時候停。”
隨後又交代府中人注意加柴,不能斷了火。
吳先生有些放心不下,一直守在籠屜邊。
吳猴同束少年在府中各處打鬨,玩兒的不亦樂乎。
大火一直燒到深夜,鍋中已經添了數次水,仍不見火突然熄滅。
雖然對夜明有信心,但吳先生還是有些怕王儒生出意外。
因為一開始王儒生還能在籠屜裡同他說上幾句話,可過一陣子後,其就表示困得不行,想要睡覺。
隨後,籠屜中就再無聲響。
吳先生一直守到後半夜,忽見灶中火焰一瞬熄滅。
見此景,吳先生就要上前揭開籠屜。
不等他動手,就見籠屜被掀開,一身熱氣的王儒生從中跳出來。
一眼望去,此時的王儒生,發絲已經重新變黑,麵容也不複先前的憔悴之感。
王儒生自己也是感覺身上重新有了力氣,很是開心。
活動活動筋骨,感覺良好。
這時吳先生忽然指著他的頭發道
“王兄,你發間還有一束白。”
“什麼?”
正高興地王儒生聞言,立即抓起頭發查看,果真見到黑發之中,仍有一束白發。
這讓他有些擔憂,就想去找夜明。
不用他找,夜明已突兀出現在其身邊,笑道
“天行有缺,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此法已補上你六年壽元,至於還有一年,恐怕是補不上的。”
“啊,一年”
王儒生聞言,先是感覺心裡有點兒不舒服,隨後又感覺不是不能接受。
一年而已,還行吧!
說完話,夜明又一晃到府中他處去。
王儒生的目光則看向那鍋中,裡麵還有許多煮過之後的藥渣。
看著這些藥渣,王儒生忽然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