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官場老油條,他雖然職位不算很高,但也能一眼看出元持心這一招的厲害之處。
對於底層的小吏們痛恨他們這些人之事,他很清楚,但從來都是不以為意的。
恨又能怎麼樣呢?
我可是四大家族之人!
因此,一直以來,對於這些人,他們從來都是看不起的。
要不是需要有能辦事的人,真是恨不得將整個府衙之人都換成四大家族之人,又豈會讓他們進到府衙任職?
但現在聽聞這“書民閣”之事,書吏管事立馬明白過來。
這位新知府真是好手段啊,僅憑一招,成立一個新官署,就直接使他們多年把控的各個位置,成為笑話。
這一下,可謂一招,便能奪權!
想到這裡,書吏大驚失色,又進不去“書民閣”,隻能連忙跑去向婁府丞報告此事。
婁府丞聽後,也是神色巨變。
本來他都已經計劃好後續如何利用手中權柄,給元持心使絆子、上眼藥了。
誰知道,人家壓根兒不在你的規則之內玩兒。
但婁府丞到底不是一般人,震驚過後,又冷笑道
“想法是好,可是那也得有執行力才行。
平波府各地士紳富豪可都站在我們這邊,還有衙役、捕快也在我們手上。
隻要我們不同意,他的政令,就是廢紙一張,彆想出府衙的大門!
哼,政令不通,彆說一個‘書民閣’,就是十個,一百個,也是無用!”
正說著呢,卻見林府尉有些焦急的走進來。
見到婁府丞,就連忙表示遇到問題。
一問才知,府中衙役、捕快中的相當一部分受欺壓的人也都被挖走,成立了一個什麼“勇民閣”。
這還不算,更恐怖的是,那個元忠正在聯絡府城中許多受大家族欺壓的中小家族、商賈,打算成立什麼“惠民商會”。
婁府丞聞言,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將一向愛惜的茶杯摔了個粉碎。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個姓元的,欺人太甚!”
林府尉也是歎息道
“都說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元持心能得王爺看重,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不得不說,婁府丞還是很有自控力的,氣憤之後,很快就能壓住火氣,緩緩坐下來,手指輕輕敲著坐下的太師椅,沉思起來。
林府尉也是在想辦法,隻是一時沒有好主意。
這時,書吏管事道
“兩位大人,依小人看,這元持心如此厲害,絕不能放任其在這個位置長久坐下去。
不如”
說著,伸手做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兩人見此,異口同聲道“不可!萬萬不可!”
書吏管事一愣“為何?”
林府尉道“王爺派他來這裡,說明想要一個穩定後方,因此不會大動乾戈,我們繼續做大家族,還是沒問題。
可要是王爺派來的人出了事,到時再來的,就不是新知府,而是王爺的大軍了。”
書吏管事聞言,也是麵皮一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辦法有多蠢。
“那,那我們該如何是好?總不能看著他輕易掌控整個平波府吧?”
婁府丞聞言,緩緩說道
“以前又不是沒遇到過厲害的,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他要掌權,那就讓他掌權好了。
反正過上幾年,他一走,這裡還是我們的天下。
大不了這幾年低調一些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府尉聞言,也是點頭道
“暫時低頭倒也不失為一種選擇,但也不能讓他過得太輕鬆。”
婁府丞聞言,看他一眼
“你還想再給他使絆子?”
“不,這人能力在你我之上,一些尋常絆子,恐怕沒用。
但你彆忘了,平波府雖然是人的天下,但非人的東西可也不少。”
“你的意思是?”
“我們隻需要稍稍引導一下,有些事,他就不得不查。
知府不能死在人的手上,可要是妖邪,想必就是王爺,也說不出什麼”
另一頭,元持心聽聞薑新林的彙報之後,笑著對夜明說道
“善緣先生真是絕妙的主意,這幾招下來,四大家族不出所料的選擇韜光養晦了。”
夜明笑道“如此,隻要大人不對他們趕儘殺絕,他們應該也不會弄出大風浪。
可同樣,一旦逼迫過緊,就會狗急跳牆。”
“此事本官會把握力量,不過是溫水煮青蛙而已。”
元持心說著,又看向夜明道,
“我猜先生助我,不單單是為救民於水火,應當也是有所求的,不知現在可說嗎?”
“哈哈,既然大人出言詢問,那在下也就不賣關子。
實不相瞞,在下需要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折扇、金釵、銅錐、筆架、銅錢、湯匙、屏風。”
“隻是這些?好辦,本官這就叫人”
“大人,在下要的這些可不是尋常之物,而是需要帶有一些特殊之氣的才行。”
“特殊之氣?”
“不錯,七種特殊之氣附著的七物方可。
分彆為傲慢折扇、嫉妒金釵、憤怒銅錐、懶惰筆架、貪婪銅錢、暴食湯匙、淫欲屏風。”
“請恕本官孤陋寡聞,從未聽說過這些東西,隻聽名稱判斷,似乎都是些惡物。”
“確是惡物。”
“那何處可以尋得?”
“就在平波府及周邊海域,便可尋得。”
“看來,善緣先生非是尋常人啊!
好,此事,本官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