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到底,這東西其實危害不大,隻要您下令讓各官吏都不要靠近海邊就可相安無事,待烏魚王息怒之後,一切自然平息。”
“那沿岸百姓怎麼辦?”
“隻是些如我等一般的平民而已,死了也就死了,無甚大不了的。”
馮興平回道。
元持心聞言,有些慍怒的看向二人
“你們是說,要本官不顧百姓死活?”
“大人,您是千金之軀,一身的浩然正氣,不可有閃失,至於百姓,隻要不死光,過個十幾二十年也就恢複了”
聞聽此言,元持心頓時怒了
“豈有此理!”
兩人見他發怒,嚇得跪倒在地,以頭觸地,屁股高撅,十足的卑微草民樣。
“本官看你們也是學道高人,本以為有何高深見解,不想竟是如此愚頑蠢惡之徒,真不知你們修道都修了些什麼!”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草民二人是見大人正氣凜然,不想讓大人這樣的好官就此折損,這才出言相勸啊。
若是貪官汙吏,草民斷不會說這事。”
提到這個,元持心忽然想起一事,問道
“本官來時路上,曾有人托夢言及危險,可是你們所為?”
馮興平、馬存庸師徒倆聞言,相互看一眼,都是搖頭。
隨後,馮興平道
“大人,草民不知您說的何事,總之,今日方是我們第一次相見。”
見不是這兩人,元持心也覺有些奇怪,但沒有再糾結於此事,隻是道
“念在你二人也是為本官安危著想,便不為難你們,退下吧!”
“大人,請不要冒險啊,一旦徹底觸怒烏魚王,不止大人,沿海之人恐怕都要遭災,請大人三思!”
兩人跪在地上,不住地勸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多忠心呢。
元持心乾脆懶得理會這兩個迂腐的家夥,轉身離去。
他還要繼續指揮清理吸血蘚之事,沒空和他們扯那些沒用的。
見元持心不理他們,馬存庸道
“師傅,元大人不聽我們的勸諫,這可如何是好?”
馮興平聞言,歎一聲道
“哎,民不與官鬥,元大人不聽勸,還能如何呢?”
說著,看向海邊打撈吸血蘚的人道
“還好,這樣打撈的速度不是很快,興許過一段時間後,烏魚王就忘了這事”
正說著呢,忽見一男一女兩個衣著明顯有彆於平民的人突兀出現在岸邊。
正在檢查打撈成果的元持心見此,很是欣喜,連忙上前迎接二人。
馮興平見此,頓時有些不高興道
“這兩人並無官身,居然讓大人親迎,於禮不合,於禮不合!”
馬存庸也是道“如此禮崩樂壞,不顧綱常,難怪會引來妖邪,實在不該,實在不該!”
元持心並未在意這兩人,隻是拉著夜明的手問道
“先生,事情如何?”
夜明笑道“在下幸不辱命。”
說著,對著海中打個響指。
很快,就有人見到水下出現夜叉身影。
這些夜叉手持大斧、鋼叉,在水下快速移動,遇到吸血蘚,便出手攻擊。
吸血蘚除了貼在生靈身上吸血以外,並無其他本事,麵對這些巡海夜叉,毫無抵抗之力,快速被消滅。
吸血蘚分布於海岸沿線地區,要是讓人來處理,的確很麻煩。
但對於巡海夜叉們而言,再簡單不過。
元持心在外麵見到水中移動的身影,也是開心。
如此,最多半日,便能清理掉所有的吸血蘚。
屆時,一切就能繼續。
那愚頑觀師徒見此,則是大呼不妙,趕忙跑過來,又跪在元持心麵前道
“大人,糊塗啊,糊塗啊!
那烏魚王本就與南海龍宮不對付,您現在公然聯合南海龍宮,豈不是擺明了要得罪烏魚王?”
妙彤見到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奇怪家夥在這裡唱衰,有些不喜。
夜明則是笑問這兩人來曆。
兩人對於元持心有多尊重,就對沒有官身的夜明有多敷衍,根本不怎麼搭理。
還是元忠開口介紹的兩人。
聽完元忠的介紹,夜明目中帶著許多玩味的看向這兩人。
“兩位修的乃是《愚頑天書》,不知都有些什麼本事?”
馮興平對於夜明的問話並不理會,一副不和你說話的表情。
元持心見此,開口道
“善緣先生問的,也是本官想知道的。”
兩人聞言,立馬老實下來。
馮興平解釋道
“我派《愚頑天書》脫胎於儒門理學之道,乃是一位理學大家入道門後所創。
此法修‘天理’‘地道’‘人賢’三道,遵禮法,守綱常,重人倫。
有感應上蒼啟示,定壓世事變數之能”
聽他解釋下來,夜明發現,這所謂《愚頑天書》真有些東西,不免有些心動。
想著要不要動點兒腦筋弄到此書修行法門。
結果馮興平後續又說,此法講究固束一切規則,消殺一切變數。
若修此法,必須拋棄從前一切法門、全部修為,從頭開始。
說完這門法訣之事後,師徒倆臉上都是一派自豪,並且出言邀請夜明和妙彤也加入愚頑觀,修行此法。
毫無疑問,兩人都拒絕了這個提議。
一直以來,夜明都認為自己學的這麼雜,應該沒什麼法門接受不了。
此時方才明白,到底是自己太年輕。
這《愚頑天書》注定與他無緣。
對於夜明、妙彤拒絕修行此法,師徒倆都是歎息不已。
覺得他們不識真正的天理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