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很多人來說,這位不但是天天掛在嘴上的神仙,也是自己內心中的信仰。
不錯,大家的確很怕烏魚王,但也絕不會因為怕,就去做損害“默祖娘娘”之事。
反倒是對於城隍廟,大家沒什麼感覺。
甚至可以說,就算城隍廟被拆天,都不一定能有人發現。
這也是平波府城隍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原因所在。
他們的情況,比官場所謂的“知縣附郭”還要慘。
鰩魚怪沒想到,大王提出的條件,不但沒有讓這些人動搖,反而還激發了他們的反抗精神,感覺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隨後,他又看向元持心。
不管怎麼說,百姓們的意見不起決定性作用,想著要是能讓元持心服軟,那目的一樣可以達到。
“元知府,就算不懼我家大王發怒,可你也要為這滿城百姓想一想啊。
一旦大王發怒,水淹平波府,那會有多少人死去?
數都數不過來!
百姓們不知利害,你應當能明白。
作為一地父母官,你怎麼也要替他們想想吧?”
對於鰩魚怪之言,元持心直接打斷道
“此時的確事關眾人生死,可不知閣下可曾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民不畏死何以死懼之!”
元持心此言擲地有聲,遠遠傳出,在湖麵回蕩,當真有一種無聲驚雷之勢。
那鰩魚怪聞言,有些疑惑的用“假翅”撓撓頭,遲疑一下說道
“我這個時候說真沒聽過,是不是不太合適?”
此言一出,現場一時有點寂靜無聲。
就連元持心也是一愣,唯有夜明樂的合不攏嘴。
愣了一會兒之後,元持心擺擺手
“罷了,沒聽過就算了,不怪你。
總之,你回去告訴烏魚王,他的條件,平波府百姓不答應!”
這話說的很明白,鰩魚怪聽得很清楚,麵色陰沉道
“你們當真想清楚後果了?實話告訴你們,如今大王已經打破身上枷鎖,再不用顧忌什麼,要是你們執意求死,那就等著大難臨頭吧!”
“你這妖怪,休要再饒舌,本官已經說了,烏魚王的條件,我們不可能答應!”
見元持心如此果決,鰩魚怪有些神色不悅,但也沒有再出手。
這蓮花佛韻不但限製對手,也限製自己隨意傷生害命,屬於雙刃劍。
張口一吸,將花瓣吞回腹中,就打算落入湖中回去複命。
這時,船上的婁府丞卻是有些急。
對方這一走,下次再來,可就是半個月後了。
到時候平波府會不會被淹他不知道,眼前卻是還有元持心這一關要過呢!
當即快步到船邊,大聲喊道
“神使,神使留步!”
那烏魚王好似沒聽到一般,就要進入水中。
婁府丞見此,連連大喊。
聽他喊聲,鰩魚怪看了過去道
“你是在叫我?”
“自然是叫神使您啊!”
“我是妖怪啊,不是什麼神使。”
“您不是烏魚王封的鰩魚神將嗎?”
“哦,對啊,我是大王封的神將,那自然就是神使了。
嗯嗯,你找本神使有何事?”
鰩魚怪說著,努力挺一挺身子,讓自己顯得更精神一些,以符合神使的身份。
見到這位這般不靠譜的表現,婁府丞心頭一跳,忽然有點兒後悔叫住這位。
但既然話已出口,那就沒有退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神使,在下平波府婁家家主婁衡,在場還有四家三商其他幾家家主負責人在此。”
其他人聞言,立即明白婁府丞的意思,連忙上前自報家門。
人群中,嚴家主左右看看,沉默了一下,沒有上前自報家門,而是退到後方,與眾人拉開一點距離。
鰩魚怪見眾人報家門,做出認真聽的樣子,有那麼一點兒神使的範兒。
聽完之後,又忍不住用“假翅”撓撓頭
“你們,嗯,你們有什麼事?”
“實不相瞞,我等也是站在大王這一邊的,家裡都還供著大王的神像呢!”
婁府丞怕對方沒耐心,一口氣說完,
“這次就是想問問,大王可有什麼吩咐我們做的?”
“哦~~~是你們啊,我記得大王提起過你們。”
鰩魚怪一副想起來的樣子。
婁府丞聞言,麵露喜色
“大王怎麼說?”
聽到婁府丞的問題,鰩魚怪做回憶狀,想了想,忽然模仿起另一人的語氣,甕聲甕氣道
“‘一群癡心妄想,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臭魚爛蝦,遲早一並弄死,拌醬吃!’
嗯~~對,大王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婁府丞
眾人
這話讓四家三商之人一個個麵如土色,如喪考妣,許多人都是一臉絕望。
就連一向沉穩的元持心,聽到這話,也是忍俊不禁,差點兒笑出聲。
果然,善緣先生說有好戲上演,還真不是虛言!
婁府丞臉皮連續抽了抽,仍不死心,繼續問道
“那大王現下有需要我們做的事嗎?”
“我來之前,大王沒交代,估計是沒想起來還有你們。
沒事,到時候大王水淹平波府時,你們肯定能見到,那時候再親自問他不是挺好嗎?”
鰩魚怪說完,覺得端著神使的架子有點兒累,晃晃身子,說一句“我去也”,一頭紮進湖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