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兩隔,實在叫人無奈,現在想想,都覺心痛,有些思念這位徒兒。
回到趙府,禮數十足的拜見趙玉婉,隨後向其彙報最近幾日去城中宣揚“天理之道”的成果。
正說著呢,卻見有下人分外規矩的來通報
“小姐,馮管家,外間有自稱是官府來人的求見。”
聽說是官府來人,主仆倆立即做好準備,請人進來。
趙玉婉坐在簾後,不直接見人,馮興平在正廳接見對方。
便見一意氣風發,一臉笑意,執禮甚為周到的男子進來。
主仆倆見此,都是有些意外。
這年頭,不用規則束縛,自願遵守古禮的,可是不多。
來者禮數挑不出毛病的見過簾後的趙玉婉,自報家門道
“在下府衙主簿常繼祖,見過趙小姐、馮管家。”
身在簾後的趙玉婉問道
“原來是官家來人,不知所謂何事?
若是為阻止我繼續行古禮的話,那便請回吧。
我已立誌要以古禮恢複天下一切境況,使世間一切安穩下來,再無戰亂紛擾之事。
是斷不會終止天理之道推行的。”
頗有古禮風度的常繼祖笑道
“不,趙小姐誤會了,前番衝突之後,現任知府高大人再三思慮,覺得恢複古禮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因此有意嘗試。”
聽到這話,無論是趙玉婉還是馮興平都是一臉意外,以及驚喜之色。
隨後,兩人又立即歸正自己的表情,不可一驚一乍。
馮興平壓著內心的激動問道
“如此說來,高大人是打算全麵推行古禮?”
“此事畢竟乾係甚大,不可能一下子推廣開來,需要先試行一番,看看效果。”
常繼祖如此說著。
馮興平有些不滿道
“我‘天理之道’,那是奉天之玄妙道理所在,完美無缺,何必如此麻煩,直接施行就好。”
“哎~~畢竟人多口雜,這道理再好,也要能服眾才是。
難道貴方推行的‘天理之道’,連試行一下,讓人信服的自信都沒有嗎?”
“天理之道,何其浩渺,豈會怕區區試行?”
馮興平哼一聲,感覺被小看了。
但他可沒資格拍板,還是等待趙玉婉的決策。
趙玉婉在簾後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便試行一番,也好服眾。”
馮興平聞言,立即詢問常繼祖
“不知打算在何處試行?”
“哈哈,聽聞馮管家對於天理之道研究頗深,想請馮管家當幾天縣太爺,斷一斷案,可否?”
聽到讓自己當官,馮興平眼前一亮,想要立刻答應下來,但礙於規矩,不由滿是期待的看向簾後的趙玉婉。
後者點頭道
“做官十分有利於傳揚天理之道,此事可行。”
聽聞可行,馮興平很是開心,當場應下此事。
常繼祖見此,笑道
“實不相瞞,在下來時,縣衙中就有幾樁懸而不決之案,正好請馮管家,不,馮大人同去,斷一斷這案子!”
“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聽聞馬上就可以去斷案,馮興平分外高興,當即辭彆趙玉婉,隨同常繼祖前往縣衙去。
延化府作為府城,大多事都是府衙直接處理,縣衙向來隻是擺設。
正好應那“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之說。
但不管怎麼說,城中縣衙設施之類,還是一應俱全的。
馮興平是極講規矩的,即便急於審案,縣太爺該有的儀仗那是一點兒不能少。
進入縣衙之後,第一件事不是了解案情,而是換官服衣飾等物。
這些東西,常繼祖早有準備。
送上合身的官服,還有臨時委任敕書、官印、名刺等各種縣太爺應有物品,一件不少。
馮興平在此之前一天官都沒有做過,但穿上這一身之後,那一副人模狗樣、官裡官氣的氣質立馬就出來。
對著鏡子看看身著官服的自己,理一理胡須,自我感覺良好的馮興平滿意點點頭,這才決定升堂。
新官上任,派頭自然是一點兒不能少,兩邊衙役先是被他糾正一番儀態之後,這才命他們上堂去,抖動水火棍,口喊“威~~武~~”。
聽衙役們喊完,馮興平挺直腰杆,一手拖著官印,一手背在背後,“氣宇軒昂”的走到桌後,人模人樣的端坐下。
驚堂木一拍,喝道
“帶人犯!”
一聲之後,便見一對老夫妻同一名女子一起上堂,對著他跪拜。
見到三人,馮興平不由分說道
“來啊,先打他們一人二十輥!”
堂下三人聞言,都是不解,連呼冤枉。
旁邊聽審的常繼祖也是問道
“馮大人,還沒有開始審,為何要先打人?”
“哼,凡無官身、無功名而上堂告狀者,無論情由,先打二十殺威棒,這是規矩!”
馮興平擲地有聲的說著,就要讓衙役們動手。
衙役們見此,沒有急著動手,都看向常繼祖。
後者笑著對馮興平道
“馮大人,今日案子有好幾樁,就這麼直接打,萬一打壞了,審不了,豈不是浪費時間?
我看不如等審完了之後,再打殺威棒,如何?”
對於常繼祖的提議,馮興平顯然不太想同意,但礙於對方的麵子,隻得勉強點頭
“也罷,那殺威棒先放一放,你等,說一說你們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