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擔心你的弟弟?”
母親時刻關注著柳笙,自然也注意到她的頻頻回頭。
柳笙點點頭說道“是啊……現在感覺不太平。”
這句話像是引子,勾起母親的話頭。
“對啊,現在鎮上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怎麼覺得……”
母親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父親打斷,他的聲音嚴厲而生硬“彆胡說,有神的護佑,隻要足夠虔誠,就絕不會出事!”
“可是,為什麼鎮上每天都有人死?”柳笙仗著現在身份特殊,毫不畏懼地直接問道。
在柳笙繼承的記憶中,最近幾天鎮上接連發生殺人事件,有的死在家裡,有的倒在街邊。還有失蹤的,估計屍體被壓在深深的雪地之中。
但是大家都對此諱莫言深,隻是讓教堂將屍體運走下葬,因此柳笙才想再試試父親的反應。
“那都是他們不夠虔誠!”
果然,父親不願說,聲音越來越響亮,這是暴怒的前兆,作為教會的一員,他不能接受有人質疑神的無能。
“你就要成為神官了,絕對不可以有彆的想法。”父親一邊說,一邊猛然轉頭,連前路都不看,鐵青著臉惡狠狠地盯著柳笙。
這嚇得母親麵色蒼白,連忙拍著丈夫的手臂驚呼“快看路!前麵!”
雪地裡開車本就危險,儘管父親給車輪裝上了防滑鏈,但在這黑沉沉的夜色裡,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父親也知道,所以警告地瞪了柳笙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然而,已經晚了……
車子猛然撞上了什麼。
父親的臉瞬間冰冷無比,不發一言,緊緊握著方向盤,沒有停下,直接開了過去。
母親尖叫一聲,隨即死死捂住嘴,隻剩下一雙驚恐的眼睛盯著前方,根本不敢回頭。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柳笙聽到母親嘴裡的喃喃自語,因此沒有直接轉頭去看,而是從後腦勺冒出一顆小小的眼珠子。
隻見雪地之中躺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仔細看,似乎是一個人,手裡還拿著掃帚,似乎方才正在掃雪。
頭頂的血緩緩滲出,在白雪上染成一小片紅色。
但是周圍沒有人在意,或者隻是各掃門前雪,仿佛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緊接著,又一輛車呼嘯而過,碾壓過那具屍體,血紅色在雪地中激射開來。
柳笙心頭一緊。
車子轉彎,已然看不到了。
柳笙收回身後的目光,深深地看向父親、母親的後腦勺,眸光更加幽深。
幸存者小鎮的中心就是教堂。
此時,已經有不少車輛停在教堂前,還有更多的人開不起車,裹著棉衣穿過風雪從小鎮的各處徒步而來,就為了參加今日的盛會。
教堂周圍的雪地因為車輪和人群的踩踏,已然變成了黑泥和汙水的混合物,汙濁一片。
柳笙下車,跟著一臉虔誠又漠然的父親和還在戰戰兢兢的母親一起走向教堂。
越是靠近教堂,風雪就越弱,甚至能感受到一陣微妙的暖意。
但是柳笙可以很肯定,這裡麵沒有神聖氣息。
也就是說,這雖然是一個教堂,但並沒有神的存在。
【所以,他們才需要挑選神官?這樣才能夠更接近神?】
【但是沒有神,怎麼挑選神官?】
【這不是陷入了死循環嗎?】
滿心疑惑,柳笙環視四周,估計差不多整個幸存者小鎮的人都來了。
那麼柳笙就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讓安迪來,在場明明有不少跟他一個年紀的。
【或許他們是怕他搞破壞,畢竟嫉妒容易讓人做出出格的事。】有柳笙如此分析道。
柳笙走進教堂之前,就被母親強迫脫下外麵的棉衣,也不擔心女兒會覺得冷。
但是也因為於此,一進門柳笙就被認出是參加今日選拔的人,和其他隻穿著白色裙子瑟瑟發抖的女孩子一起,被引到教堂後麵的一個小房間裡。
“先在這裡等著,儀式開始才能出去。”一個一身白衣、看上去三十餘歲的女子說道,態度有些冷淡。
按照這裡的說法,她是神侍。
柳笙點頭謝過,與這位神侍擦肩而過,卻感受到手裡被塞了某物,硬硬的被光滑的外衣包裹,似乎是糖果之類的。
用掌心冒出的眼睛確認,是一塊巧克力。
寒夜之中,巧克力可是珍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