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時欽問道“怎麼了?”
沈予微把老人的經曆跟宴時欽說了。
處理這一塊的經驗,宴時欽要豐富的多,彆看他是晏家少爺,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可在進入總公司前,他在基層輪轉過一年多,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
就連讀書時,他也經常被父母丟去下麵,跟著基層的人出去見識這世界真實的樣子。
沈予微說到後麵,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我不僅想幫老人買種子,如果可以的話,還想懲治那奸商,隻有這樣才能幫到更多無辜的人,不過我也知道這事處理起來,估計很複雜。”
宴時欽微微一笑道“你的擔心不無道理,這種奸商往往都和當地的勢力勾連,老人的情況和柳小凡不一樣,柳小凡還年輕,實在不行,她能帶著女兒遠走他鄉,可老人很難離開。我看這樣吧,你如果信得過我,這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其實坦白說,也不是我親自處理,而是我認識那邊的人,可以拜托人幫忙。”
宴時欽說這話時,他的秘書打了個噴嚏。
沈予微知道,這叫人有人的處理辦法,仙有仙的處理辦法,以前下凡間曆練時,她就發現了,修仙者是很強,可以一路打打打,你不服,打到你服為止,可那又怎麼樣呢?
治標不治本。
有時處理事情還是要用人的方法更方便快捷。
“行。”沈予微拍拍宴時欽的肩膀,“看你這個小夥子英俊帥氣,氣質不凡,肯定是個說話算數的人。”
宴時欽“?”
宴時欽猶豫了一下,有些猶疑地說“謝謝肯定?”
不一會兒,宴時欽的另一位秘書來了,這位秘書長得黝黑高大,更擅長處理一些基層業務……和人。
解決老人的燃眉之急,沈予微也算鬆了一口氣。
“今天謝謝你幫忙了。”
宴時欽笑笑道“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再說我感覺這是做好事,與有榮焉。”
“你這次來書畫協會,是為了做新的產品研發嗎?”
“啊……嗯,是的。”宴時欽覺得自己也不算撒謊,“其實也是知道你在這邊,順便給你送這個過來。”
宴時欽將精致的小盒子遞給沈予微“上次你不是給設計稿提了意見嗎?現在成品已經出來並且投入生產,這是最早出的一批產品,上麵還有編號,我答應過會送你,所以就順便也帶過來了。”
沈予微眉開眼笑“那看來我沒說錯,你真的言而有信。”
她正想打開盒子,視線卻落在宴時欽左手提的袋子上,這裡麵裝著一個畫筒和一個硯台盒。
沈予微的心忽然沉下來,因為她想起還有很多事沒有弄清楚。
一個是錦畫古怪的態度,一個是剛才那個老人的畫,她剛才隻來得及看了幾眼,並未覺得這畫有什麼問題,當然若想判斷是否是真跡,還需再仔細研究一下,然後那畫就被激動的老人撕了。
“你也要請書畫協會的人鑒畫嗎?”
“不是,我是給高老送紙的。”宴時欽見沈予微有興趣,便打開畫筒,將裡麵的紙張抽了出來。
沈予微伸手撚了撚紙張,隨後又借著光仔細看了看,她辨認道“這是古紙?”
宴時欽挑了挑眉“你眼力真好啊,這是我爺爺收到的古紙,他覺得他自己用太浪費了,就想送給真正合適的人使用。”
古時的文人不僅僅收藏書畫,他們也會收藏古紙,甚至會以收到前朝的古紙古絹為榮。
這些東西流傳下來,即使是空白的,也是好東西。
老紙,裂開的畫,她對謝時臣那幅畫真真假假的奇怪感覺……
沈予微將多種線索串聯在一起,終於知道是為什麼了。
古書畫作偽這門手藝並不是今人才有,可以說是源遠流長,並在以前,古人的作偽水平就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形成了嚴格的產業鏈,有些作偽技術甚至已經失傳。
絕頂高手可以將一幅真跡一變二或是一變三。
你說它不是真跡,它有真跡的成分在,你說它是真跡,可它又有作偽的部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讓人猝不及防。
古書畫還有一種作偽,也是隻有作畫高手才能做到。
那就是用古紙、古墨、古顏料,繪製古畫。
如果畫者畫功爐火純青,臨摹功力了得,那繪出來的畫已經很難用現有的技術分辨真假。
更有甚者,可以憑借曆史文獻裡的描繪,繪製已經失傳的古畫。
反正也沒有人見過真跡,如果用的都是古時的材料繪製,即使是科學儀器都鑒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