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微鎮定地問“洋哥為什麼這麼怎麼說?”
榮孟洋道“你中午休息時忽然說想看看我買的那幅畫,今天早上被網友懟的時候忽然又大秀書法,這不太像以前的你。”
沈予微笑了笑“人總是有點脾氣的。”
榮孟洋端詳著沈予微,找不出一絲端倪,隻能道“你吧,很奇怪,總讓我覺得像戲裡的人,有些不真實。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不過我勸你多思量思量。”
“你最近人氣起來了,想要在娛樂圈長遠地發展下去,就要務實。”
榮孟洋的勸解沒有惡意,就是尋常前輩的談心,要是其他人,他才懶得多管閒事。
沈予微笑道“謝謝洋哥。”
榮孟洋看沈予微這笑,就知道她沒聽進去,或者說聽進去了卻還是做了其他的決定,他歎了口氣,拍拍沈予微的肩膀。
到了晚上,嘉賓們準時進入博物館。
《千裡江山圖》這幅畫作為國之重寶,不會輕易展出,節目組的運氣非常好,正好這段時間博物館在做畫展,幾幅國寶畫都處於展覽期。
哇,我從來沒見過沒人的博物館,以前去的時候經常早上就賣完票了,看這個節目賺了。
晚上的博物館感覺好不一樣啊,好羨慕節目組的人呢,每次都能在沒人的時候進入博物館。
沈予微注視著這些千年前的古畫,它們每一幅都出自名家之手,在柔和的觀賞燈下散發著獨特的光輝。
此時,講解員正在重點介紹《千裡江山圖》。
我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那幅高老帶來的神秘畫該不會是宋朝的畫吧。
一把子期待住了。
最重要的是高老還願意把畫捐給上京博物館吧,簡直德藝雙馨!
當晚上的錄製結束後,沈予微詢問講解員“我能不能再多待十分鐘?”
她相信岑連藏的痕跡提示,一定在《千裡江山圖》裡,她需要再看看。
講解員有些為難地說“我問問館長吧。”
過了一會兒,講解員回來後笑道“館長知道沈小姐早上寫的那二十多個之字的事了,他相信沈小姐是真心喜歡這些古書畫,所以他答應了您的請求。”
“多謝。”
“那我先去辦公室收拾收拾,您看完了就到門口來吧。”
沈予微輕輕頷首,然後側過身繼續盯著這幅青綠色的山水畫。
畫中山巒跌宕起伏,氣勢瑰麗;江河交錯,煙波浩渺,無論是山還是水,都富有強烈的韻律感,無怪乎世間唯此青綠。
氣勢磅礴的山水中又細膩地描繪了飛泉溪流、茅屋樓閣、橋梁漁船。山水之外又有著濃濃的生活的氣息。
另一邊,宴時欽剛和館長談完合作,出來時見到展廳的燈還亮著,那一幅幅畫就像黑暗中的燈塔,吸引著他,指引著他。
他情不自禁地跟著畫,一步步往裡走,直到看到駐足在《千裡江山圖》前的沈予微。
沈予微察覺到有人來,向側邊看去,見是熟悉的人,她不由笑道“我都不想說這麼巧了。”
宴時欽輕咳一聲,走過去道“來和館長談合作,聊得儘興就到了現在,你呢?”
“賞畫,看看千年前的人會留下什麼鑰匙,讓我打開那扇門。”
宴時欽勾唇一笑,走到沈予微身邊,與她並肩而立,一起注視著這幅畫“聽上去挺神秘,也聽得出來你有點苦惱。”
“是啊。”沈予微歎了口氣,她一直在想岑連會怎麼想,可要搞懂岑連怎麼想,就要先看懂王希孟的這幅畫。
她現在恨不得抓住王希孟老弟,讓他傾情解說一下,順便問問他們天才是會怎麼想;也恨不得提著劍直接衝去找高德仁,讓他把岑連交出來。
“可以問問你有什麼苦惱嗎?”
沈予微模棱兩可道“要做一件正確卻又有點危險的事,但還不得其法。”
屆時捐畫儀式那天,無論沈予微做了什麼,都會引來巨大非議,尤其是如果她一擊不成,可後果可想而知。
“哦。”宴時欽了然地應了一聲,然後揶揄道,“如果要做危險的事,要不要我介紹律師給你?”
沈予微忍俊不禁道“我還以為你會追問我是什麼事,然後勸我不要做呢。”
宴時欽注視著玻璃櫃中的《千裡江山圖》,沈予微殊麗的麵容與那幅色彩絢麗的畫相得益彰。
“我相信你的選擇。”
“謝謝啊。”沈予微的心情輕鬆了許多,正是這一放鬆,她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她倏地轉過頭,死死盯著畫中一處。
她想她或許有點眉目了,就看岑連是不是也和她想的一樣。
宴時欽見她眼眉舒展,心情愉悅的表情,便問道“看樣子你找到鑰匙了?”
沈予微伸了個懶腰道“我找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不過沒關係,總歸要試試,就算錯了,也到時再說吧。”
“已經儘心儘力,就沒有遺憾了,現在就是睡個好覺。”沈予微十分豁達地說。
宴時欽注視著沈予微,感覺她像是夜裡一盞最溫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