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琴到底心細,她思量片刻後道“微微從小不愛吃菜裡有整瓣蒜的東西,待會兒吃飯時,我就讓阿姨做一道有蒜的菜,如果她一聲不吭吃下去了……”
“我、我們就帶她去廟裡,要是廟裡還不行,就去請高人吧!”蘇思琴堅決道,“這是為了女兒的安危,不能再顧忌名聲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好,行。”沈學新沉重地點點頭。
晚上吃飯時,沈予微看到一碗菜裡有整瓣蒜,她知道這是沈家夫妻的試探,不過她還是吃下了。
既然沈家夫妻已經有所懷疑,她其實沒必要再故意遮掩。
要不然這夫妻倆估計更加睡不著,日日夜夜都要惦記著這事,沒病都會生病。
沈家夫妻見狀,臉色驟然一變。
蘇思琴握著筷子的手都有些哆嗦,她壓抑著情緒道“微、微微,明天我想去廟裡拜拜,你陪媽媽去吧?”
如果女兒身上真有邪祟,或是被奪魂,廟裡有那麼多菩薩,總應該鎮得住吧。
而且聽說白雲寺有得道高僧,她或許能讓高僧幫看看女兒的狀態。
沈予微輕快道“好啊。”
沈家夫妻心裡犯了嘀咕,難道眼前的“女兒”連廟宇都不怕嗎?
第二天,沈予微跟著忐忑不安的蘇思琴去了白雲寺。
在廟裡,沈予微很配合。
蘇思琴要燒香,她就幫請香。
蘇思琴要敲鐘,她就幫排隊。
蘇思琴要去抽簽,她就幫付錢解簽。
然後蘇思琴去請高僧,讓高僧看了看她倆,然後她找借口,讓沈予微出去買水。
沈予微沒有多問,乖巧地出去了。
蘇思琴小心翼翼地問“大師,你看我女兒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高僧道“我看小施主麵相,是福澤深厚之人。而且她麵色紅潤,精神飽滿,呼吸均勻綿長,說明她體質很好,無需擔心。倒是女施主,您眉宇晦暗,麵容憔悴,過度勞心傷神,應該多注意休息。”
蘇思琴“……”
蘇思琴小心翼翼地說“不、不是的,大師,我……我懷疑她被附身了。”
“……”這下輪到高僧沉默了,他有點想報警,或是打120。
兩人相對無言,蘇思琴這才知道自己求助錯人,當下有些惆悵。
沈予微知道買水是借口,更知道那位高僧隻是傳統意義上的高僧,可以做心靈開導,但並無斬妖除魔的能力。
更何況,她也不是什麼妖魔。
所以她在院子裡等著蘇思琴。
蘇思琴失魂落魄地出來時,正好看到沈予微站在院子裡,抬頭望著那棵千年銀杏發呆。
她對女兒的模樣最為熟悉,沈予微的身形樣貌和聲音,沒有任何變化,就連頸側後麵的那顆痣都還在。
這就是她的女兒。
可蘇思琴知道她的女兒很愛美,把美白當成第一要務,非常注重防曬,她的女兒從來不會這樣直接站在陽光下麵。
所以這又不是她的女兒。
一想到這,蘇思琴崩潰了,她快步上前,用冰涼的手顫抖地抓住沈予微的手腕,紅著眼圈,哽咽地問“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