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壓不住你呀?”曲卓回頭問他。
“……”楊宏斌瞬間啞火。
“紅旗,到底啥事兒呀?”趴窗口聽熱鬨的馬向芳眼巴巴的問。
“聽不懂人話?不知道保密啥意思?”曲卓瞅了他一眼。
“你這……”馬向芳吧嗒了下嘴,看著回屋的曲卓氣得直罵“屬狗的,得誰都咬!”
“人家都說主任讓保密了,你瞎打聽個啥。”李愛國幸災樂禍。
“跟誰說話呢,沒大沒小!”馬向芳抬手照著李愛國後脖頸就是一巴掌。
“你也就能欺負個我。”李愛國不滿的嘟囔。
一番短暫的爭執,讓知青點的氣氛陷入了沉悶。鐘海見曲卓回屋後躺炕上沒個動靜,幾次想說話,都忍住了沒出聲。
直到七點多天色逐漸暗了,其它屋的人相繼出發奔西場院看電影,鐘海才招呼曲卓“走呀,看電影去。”
“你去吧。我肋骨傷了,坐著疼。”曲卓回了一句。
“行,那…你歇著。”鐘海從桌子下麵拿出小馬紮,一個人走了。
曲卓躺在炕上腦子亂遭遭的瞎琢磨了一陣,再次開始反思自己……
作為靠著技術上位,混成有期權的項目主管,曲卓的脾氣不小。而且長時間的獨居生活,讓他性格有些各色。他煩彆人盛氣淩人的跟自己說話,煩吵鬨,更煩整天沒個正事兒,隻知道嚼舌頭聊八卦的造糞機器。
最重要的是,他雖然占據了曲紅旗的身體,心裡依然是個四十多歲,稍微有點權勢的老男人。而知青點的幾個貨,在他眼裡就是幫二十來歲的小崽子。在公司哪個見到他不得規規矩矩的。
所以,剛才楊宏斌一張嘴,他脾氣瞬間就壓不住了。至於馬向芳,更是厭煩的不行。
雖然情商不算高,但曲卓的智商沒的說。靜下心稍微合計了一會兒,就意識到在知青點這個集體裡,不能表現得太“獨”。一旦被所有人針對,難受的是他自己。
而且,他短時間內還沒法離開知青點,弄不好還要待上一兩年呢。在這個前提下,跟幾個年輕人搞好關係是很有必要的。起碼在無法改變大環境的前提下,自己能舒心一點。
發現問題,自然要儘快糾正。
楊宏斌好辦,那小子是個官迷。隻要讓他意識到自己有“背景”,得罪了不會有好後果,他自然就會調整麵對自己時的態度。
對了,還得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想搶工農兵學員的名額。
至於馬向芳……給點小恩小惠,應該很好打發。
再一個,知青點太特麼窮了。一幫大肚漢合夥過日子,糧根本不夠吃。
曲卓瞅了眼自己瘦到恨不得皮包骨的身體,決定想法弄點糧。自己能吃幾頓飽飯,知青點的人得了好處,起碼麵上能對他友善點。
心裡有了主意,曲卓起身去了隔壁夥房,摸黑打開存糧的破櫃子,把苞米麵和高粱米,連同裝糧的麵袋子全都“收錄”了。
一百斤的麵袋子一條六毛八,高粱米一斤一塊七,苞米麵一斤兩塊九。
很明顯,幾樣東西都是幾十年後的價碼。六個大活人呢,少了根本不夠吃。一樣弄個百十來斤,他現在兩百多的“餘額”不夠用。
怎麼搞點錢呢?
曲卓琢磨了一下,心裡有了主意。
同一時間,鄭桂芝和薑玉蘭拎著小板凳到了烏泱泱坐滿了人的西場院。
領導家屬嘛,早就有人給占好了靠前的位置。薑玉蘭沒跟老媽一起,拎著小馬紮跟幾個同齡的閨女湊一堆兒。
等電影開始放了,薑玉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大腿“壞了,我得回趟家。”
眼看著薑玉蘭貓著腰擠出人群奔家去,周圍的幾個姑娘表情曖昧的互相看了看,誰也沒吱聲。
其實大夥兒都知道她乾嘛去,隻是沒人戳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