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趕上馮燕暈血,見李愛國臉上的血順著下巴往下淌,白眼球往上一翻,灘泥似的堆到了地上。
薑玉蘭扶著曲紅旗過來的慢了一些,進院時正好聽到了李愛國的話。
原本她還不信,可緊接著就看到了四號屋門口趴著不動的何衛東。再往屋裡一瞅,看到縮在炕角哇哇哭的李煥娣。
眼前是無可辯駁的事實,耳邊回響著李愛國剛才說的話。巨大的打擊之下薑玉蘭腦袋一陣迷糊,也暈了過去。
這下好,屋裡炕上一個哇哇哭的女人,院裡接連暈過去三個人。還有一個歪著鼻子滿臉是血,要死了似的嗷嗷嚎的李愛國,場麵簡直亂到了不能再亂。
曲卓蒙了,瞅了眼一臉無辜的馬向芳,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戲法到底是怎麼變的。
還好,在場的除了當兵的就是領導乾部,都比較識大體聽指揮。在革委會領導的吆喝聲中,暈過去的和受傷的被送去了衛生隊,其它涉事人員也被帶去了大隊部。
縣裡管宣傳的人沒走,在尷尬的氣氛中指揮曲紅旗擺姿勢,草草的拍了兩張“工作照”就撤了。
熱鬨散儘,知青點隻剩下曲卓一個人。儘管滿心的想不明白,但馬向芳被帶走了,沒人給他答疑解惑。瞅了眼看火炕,心裡膈應的不行。
打了盆水擦了好幾遍,連抹布帶臟水一起潑了……
事實證明,隻要消息足夠勁爆,知情的人又足夠多,就根本沒辦法保密。
儘管領導們在大隊部調查事件時,嚴令所有知情人不準外泄。可不等下工呢,消息就傳的滿世界亂飛。
知青出事了,作為組長的楊宏斌第一時間跑去大隊部。可不等進門呢,就被趕了出來。
楊宏斌又顛顛的跑回知青點,見曲卓在,急吼吼的問“咋回事?到底咋回事兒?”
“我不知道。”曲卓搖頭。
“你咋能不知道呢?”楊宏斌急了。
“我真不知道。我肋骨疼不敢跑。等過來時被攔在院外麵,裡麵啥情況一點都沒看到。”曲卓說真事兒似的解釋。
“……”楊宏斌知道曲卓肯定沒說實話,但也沒招。坐下歇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急匆匆的走了。
過了能有半個來點兒,鐘海下工回來了。正跟曲卓打聽怎麼回事呢,林佳美和葛珍來了。
曲卓還是那套話,啥也沒看見,啥也不知道。
不等把倆好事兒的姑娘打發走,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打聽消息的。
曲卓正煩的不行呢,被人喊去了大隊部。
大隊部裡很安靜,除了滿屋子嗆人的煙味兒,隻有齊書記和得到信兒趕過來的李煥娣爹娘。兩個男人都表情凝重,李煥娣她娘哭的都快背過氣兒了。
見曲卓進門,齊書記皺著眉頭說“你給我講講事情經過。”
“啥經過呀?”曲卓一臉無辜。
“李煥娣,她怎麼回事兒?”齊書記一副審犯人的語氣。
“她和薑玉蘭下午抱著收音機來找我修。把東西放下,薑玉蘭去上工了。我剛把收音機後蓋打開,薑玉蘭又回來了。說部隊來給我送表揚信,讓我趕緊去大隊部。然後,我就跟她來大隊部了。”
“那個……咳…”齊書記表情有點不自然的清了下嗓子“李煥娣找你的時候,戴沒戴那個……胸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