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這特麼一鬨騰,得耽誤多少正事呀!你們能不能等老子一鳴驚人了再折騰,先消停一段時間,多乾點正事不行嗎?”
曲卓感應不到廖安民的哀怨,也不關心。跟著知青點的幾個小子衝出去,確認了消息的真實性後,加入了狂歡的海洋。
雖然高興,但曲卓不可能像壓抑了十年的百姓那樣久久不能自拔。心情平複下來後,默默離開人群奔養豬場。
喬明信在哭,哭的聲嘶力竭。比那天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後哭的還要慘。
曲卓真怕他大悲大喜的再哭出點毛病,一臉嫌棄的說“老同誌,你也算見過大風大浪的主兒,能不能有點城府?”
“滾~”喬明信罵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曲卓覺得老喬同誌罵人時的氣勢都不一樣了,中氣十足的。
感覺這人應該出不了啥問題,自顧自的在床尾坐下。彎腰在下麵翻了翻,找出一把長滿鏽跡的剪子、半根香腸,還有一個刷的勉強還算乾淨的粗瓷盤子。拉過椅子擺好盤子,用剪子把香腸剪成小段。
又從鼓鼓囊囊的衣服兜裡掏出一個油紙包,攤開後,露出裡麵的五香花生米。
能“買”到這玩意,還得感謝何衛東。曲卓在二號屋桌腿靠牆的縫隙裡摳出來了半顆,應該是那個癟犢子偷偷吃獨食時掉的。
彆說,甜鹹香脆,小味兒正經不錯。
等喬明信的情緒平複了一些,曲卓手伸進褲兜,掏出來跟五百毫升的滴流瓶。
拔掉橡膠塞子,把瓶口送到喬明信鼻子邊,賤兮兮的問他“整一口?”
喬明信聞到劣質散白酒的味道,眼睛瞬間亮了,一把抓過滴流瓶,揚脖咕咚咕咚的開始灌。
“哎哎哎~”曲卓嚇了一跳,趕緊把瓶子奪下來。
喬明信抹了一把嘴,長舒一口氣後覺得不過癮,伸手又把瓶子奪了回去。聲音裡充滿暢意的說“彆心疼。得了你小子多少好處我都記得呢,以後鐵定還你!”
一句話說的豪氣,也非常認真。這是來自於真正有本事的人,發自內心的底氣。
喬明信很有信心,那四個人倒台後,妖風很快就會被蕩儘,所有工作都會逐步恢複正軌。
即便暫時沒誰記的他,等真正有需要的時候,早晚會有人想起他!
至於他身上的罪名……嗬,以前是罪名,是錯誤。現在,是堅持真理!
曲卓對老喬同誌的張揚嗤之以鼻,撇著嘴說“就是沒鏡子,不然我非讓某人好好看看自己現在的嘴臉。”
“哈~”喬明信冷笑,抓起幾顆花生米放嘴裡嚼了嚼,看了眼手裡的滴流瓶,小小的抿了一口。
他以前是負責對毛子那邊的工業采購,為了給國家省點錢,酒不知道往肚子裡硬灌了多少。
跟毛子鬨翻後,他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碰酒了。可今天太高興了,不喝點不足以發泄心頭的暢快。
曲卓見喬明信已經恢複過來了,故意逗他“哎,跟你商量點事兒唄。”
“張口閉口你你你的,少教!”喬明信滿臉嫌棄,感覺胃裡火燒似的,抓起塊香腸塞嘴裡壓一壓。
曲卓趕緊改口放低姿態“跟您商量點事兒唄。”
“說!”雖然胃裡難受,但喬明信忍不住又拿起滴流瓶抿了一小口。
“我改主意了,不娶你閨女行不?”曲卓一本正經的逗趣“還是等你哪天起來了,拉我一把。”
喬明信知道臭小子是在逗自己,配合的問“後悔啦?”
“嗯!”曲卓點頭。
“晚嘍~”喬明信哈哈一笑,伸手把凳子拖到自己麵前。褥子下麵抽出筷子,自顧自的夾花生豆吃。
“唉~完啦……”曲卓長歎一聲。
“失算了吧?”喬明信美滋滋的抿了口酒。
“是呀。”曲卓點點頭,鬱悶的說“我估計呀……你閨女可能像她娘……”